第十六章 有见识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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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薇娅送帕斯卡尔到医馆后直上三楼，郎中还在二楼睡觉，值夜童子赶紧跑去喊出来，郎中问诊过后敷了药告退离开，看来对三楼的病人礼敬有加。奥莉薇娅生怕玉麒麟等人去而复返，就端坐在旁。帕斯卡尔用药之后脑子迷迷糊糊的，想要昏睡过去却偏偏睡不着，让奥莉薇娅回去休息她也只是随口应着，并不动身，猜到她心意，见她做坐在那里无所事事觉得内疚，开口说了起来，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出，感叹所谓组织的力量。

奥莉薇娅接口说道：“你也可以牵头组织一个。”

帕斯卡尔苦笑：“F班的人，我叫出名字的都没有几个，恐怕除了罗素也没人愿意跟我厮混吧。”说到这里，终于算是懂得落落寡合的意思。

“我愿意——”奥莉薇娅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妥，脸红道：“反正我平日也没什么事，说不定我们能联手，转变下帕斯卡学园的风气呢！”

“明明一个个身负魔法，却不知用于何处，依旧如常人般浑浑噩噩过着日子，这样的人比常人更加可悲吧！”

奥莉薇娅心里想的是他们组团对抗髑髅会，免得让布莱克这等宵小横行学园，没想到帕斯卡尔竟发出这等议论，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打心底瞧不起众人，却又说不出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人引导吧。意识到这个的人，却不肯做点什么的话，算不算怀宝迷邦呢？”

帕斯卡尔苦笑：“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

“那些能做好自己事情的，不见得能做好别的事情吧！”

帕斯卡尔忽然觉得很喜欢跟奥莉薇娅说话，生平还从未遇到过这等有见识的人——还是个女孩——能够让他有所启发，看到问题的另一边；而他囿于自身性情阅历立场，不见得能想到这些，想到这里忍不住会心而笑，见奥莉薇娅也报之一笑，欣欣然闭上眼睛，这一刻心境是如此恬静，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另一边四灵回到浑天楼，浑天楼共有五层，一楼用作议事厅，其余四人分具一层。金凤凰陪着玉麒麟直上顶楼，替他点了香炉后也躬身退了出去。玉麒麟看着莲花香炉，花瓣上冉冉浮起若有若无的烟气，一股淡淡清香跟着散开，忽然道：“何方贵客，踏月来访？”说着随手一挥，窗户咿呀一声打开。

“不速之客，还请海涵！”来人脚尖正勾着屋檐、头下脚上，甩手抛出匕首，跟着身子一摆到了玉麒麟身前，喇叭状的袖口中匕首毒蛇出洞般标出，交错剪向玉麒麟脖颈。玉麒麟飘身退开，哪知女子身子更快，人影一闪竟已到了身后，抄起之前掷出匕首扎向后背，惊变之下缩紧背肌，匕首刺破衣服后再也难进分毫，反而被倒撞回去。那女子右臂一折，手里又多了一柄匕首，对准玉麒麟眼睛直刺下去。

玉麒麟终于出手，才一抬手五指就到了女子手腕边上，女子见势不妙赶紧抽身退开，嗤地一声已扯掉一大片衣袖，露出细白粉嫩的胳膊，她身法迅疾动手时几乎只留下残影，这样都差点被扣住手腕，忍不住胆战心惊。

“魅影？”玉麒麟右手递上前去，送还被扯下的衣袖，脸有愧意：“姑娘，对不住了。”

那女子见玉麒麟竟叫破她所用身法，更是吃惊不小，也不答话扬手抓过断袖，匕首趁势刺出。玉麒麟挥手抓向匕首，却见女子皓腕一抖匕首脱手抛出，跟着回手握住匕首短柄。女子影子般在玉麒麟身旁晃来晃去，不住抄起剩下三柄匕首连环出招，几乎同一时间刺向玉麒麟。玉麒麟双手摆动将匕首尽数拨开，淡淡道：“谁派你来的？”这女子道行虽然不错，想要伤他却是难于上青天，想必不过是奉命刺探罢了。

女子却不答话，连环挪动脚步两柄匕首收入左臂袖中，跟着双手抄起另一把匕首，猛然刺向玉麒麟后颈。玉麒麟微微侧身，右手一拂扫向匕首，见女子忽地松手、匕首落下后左手抄起自下往上刺向小腹，化掌为刀切向匕首，哪知匕首再度消失。

玉麒麟凝眸看去，这次却未见匕首坠落，却见女子左手抬起扫向脸颊，才发觉匕首竟紧贴在她手臂外缘，身子往后一晃已然迟了半拍，脸颊一凉跟着一道细缝渗出血丝；他姑念来人是个女子出手留有余地，没想到这女子出招恁得狠辣，此刻隐隐动怒随手就是一掌。这一掌虽然隔空打去，但是魔力扇子般摊开，几乎整个带动身前丈许范围内气流。

女子发觉玉麒麟一掌之下周身气流几乎整个凝固，大惊失色，脚步在原地连环交错踏出拧动腰肢，跟着带动整个身子陀螺般激转，双手匕首开路，嗤嗤声中刺破气流，半空中一折穿窗而出。

玉麒麟看着手里匕首，略一迟疑跟着掠出，还不忘伸手一抹关上窗户，见那女子几个起落出了学园，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片刻间视野中耸起一尊黑影，看方位距离想来就是虎头岭了。女子直窜到一处山谷才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来路：“咦，没有追过来吗？”

“已经来了！”阴影中话声响起——果然月色中玉麒麟踏步而来他道行比那女子高出太多，故而能瞒过女子耳目——“尼禄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