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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然回头,一脸茫然地问:“怎么了?”
陆自喃在车盖上敲了敲,不爽地说:“你帮我停车去。”
“神经病!你急个屁!”李湛然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陆自喃愣在原地,手垂下来撑在车顶上,摇了摇头。
郁冬进屋后很老实地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双人床,桌上电脑还亮着,矿泉水瓶横放,行李箱也挤在床边。
凭小记者的直觉,这乱七八糟的样子——
肯定不是陆自喃的房间,比郁冬吃海鲜过敏还确信。
“来,郁冬,我给你上点药。”
“哦,好。”郁冬伸出手臂,“其实不要紧,你随便涂点。”
李湛然苦笑,“那某人可能要折磨死我。”
郁冬尴尬地笑笑,说:“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就跟当年一样,身为陆自喃室友兼死党的李湛然,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人吧。
“郁冬,这些年还好吗?”
“嗯?”李湛然突然的认真让郁冬有些不适应,她笑着说:“很好啊,本来有保研的,但是也考上了报社。”
“挺好的,帝都说大不大,这几年竟然一次没碰见过。”
“是呐,平时大家都忙自己的。”
李湛然说:“缘分这事很巧妙,不来的时候门对门也碰不到,要是一旦来了,就是天涯海角也能找回来。”
郁冬没搭话,往伤口上的红药水吹吹气,心思沉郁。
“诶!”李湛然一惊一乍道:“想起件事!”
“你们当记者的是不是常年在外面跑啊?”
郁冬咦了一声,应道:“是、是啊,我们年轻嘛!”
“那你……你痛/经调理好了?平时工作不影响啊?”
郁冬不好意思地甩甩臂,“还行。”
李湛然是医生,自然不会把这当成什么羞于启齿的事,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哇!当年陆自喃知道你痛/经严重到会昏倒,就天天问我该怎么办,什么中医古书、西学理论书都塞给我,恨不得让我研究出来得个诺贝尔奖!”
郁冬沉下眸子,低声问:“是吗?我都不知道。”
“他这人啊,做满分的事情也不会炫耀、标榜自己的,什么都当做理所当然一样。”李湛然说,“不知道他看了多少书,结果还真给他找出来了,红糖、枸杞煮白酒!偏方!”
见郁冬不知声,他又说:“你现在还在喝吧?我后来……嘿嘿,拿这个不知道骗了多少妹子!得亏了喃哥!”
郁冬陪笑,“那你现在安定下来了没?”
“没呢——我才哪儿跟哪儿,又不是喃哥那个死心眼。”
李湛然说完觉得不妥,又补了句:“也不是,姻缘的事说不清楚,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的。”
李湛然晃神,倏然发现他这语气、这句话,都是当年从陆自喃那儿学来的。
“她伤得怎么样?”陆自喃进门,顺手把车钥匙丢到床上。
李湛然说:“没怎么样啊,手臂擦伤。”
“她从树上摔下来了,身上呢?”
“……”李湛然无语,“我能给她检查身体?”
陆自喃拧开水递给郁冬,瞥了李湛然一眼,“所以你在上面这么久都在叙旧?”
“是啊,我跟冬冬当年还一起补考过呢!”
郁冬嘿嘿地笑,“战友哇!”
陆自喃把水抢回来,“那你别喝我的水。”
郁冬:“……”
李湛然:“……呵呵。”
凌晨一点多,窗帘都被印上了碎月。
陆自喃看表,使唤李湛然:“去拿点药给她。”又转头对郁冬说:“回去自己对着镜子好好检查一下,别怕麻烦。”
“哦,真没事,我又不是——”
门突然一开,两鬓银发的教练卡在门口,冷着脸看了郁冬一眼,蹙眉问:“以前常来捡球的那个丫头?”
郁冬有点怕他,连忙起身说:“是……教练好!”
“嗯。”他抿嘴,“自喃,跟我出来!”
门刚合上,郁冬便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李湛然点头,“没大事,喃哥违背封闭训练的规定,自作主张开车去找你,少不了跑个一百圈吧。”
“一百圈?!”
“不错了,要不是喃哥是教练一手带大的,就冲他这行为,都该军法处置了,退队都不为过。”
郁冬心里不安,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李湛然拍拍她的肩说:“没事,我带你去旁边宿舍楼,你好好休息吧,反正喃哥又不是第一次因为你受罚。”
郁冬:“……”
这真的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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