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宿汜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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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时代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时代，官员们默认了在大灾之年，百姓人吃人的事实，只要他们不造反，那么之后灾害平息，这些难民依然是良民。

百姓也是，他们可以提刀杀死同伴，甚至将儿女烹煮，也不愿意起兵造反。哪怕最后吃光了所有能吃的，还难逃一死，却也不会主动造反。

就如同围在汜水镇这批难民，明明就有万余，壮丁都有数千，完全可以把汜水镇攻陷，甚至把虎牢周边的城镇都给打下来，进而成为流寇。

他们没有那么做，只要还有希望，就会默默承受下来。不是继续迁徙到别的地方祈祷能够得到朝廷的救济，要么就是死在迁徙的路上。

也是，没有人是傻子，和国家作对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历史上也没有几次真正的农民起义是能够成功的。或得一时之优势，最后也会被朝廷给剿灭殆尽。

“城墙上的官爷，可否开门放朱某进去？”朱成在城门下高呼，希望守卒能开门。

“何人在此喧嚣？”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官探出头来，考虑到他穿着的也不过是嵌铁皮甲，所以应该是一名低级军官吧？

“会稽上虞县朱成，游学至此，将天色已晚，打算进城休息，却不知官爷可否行个方便？”朱成拱了拱手请求道。

“原来是游学的士子，本来汝要进城倒不无不可，只是城外饥民太多，奉县尉和县令大人的命令，城门不得轻易开启。若不嫌弃，且降下吊篮，汝乘吊篮上来如何？”对方见朱成虽然狼狈，但精气神不错，而且文质彬彬也不像难民，故而态度也就好了一些。

到底是一个文人吃香的时候，哪怕是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多少也有点优待。

坐吊篮倒是一个很奇怪的体验，篮子不大，好歹可以站进去，只是随着慢慢升高，只觉得一晃一晃的，朱成都怀疑是不是会掉下去。好在城墙也不高，才四米多，有惊无险就登上了墙头。

“在城里请随意，不过由于饥民太多，难免食物的价格就贵了一些，希望你带够了盘缠。”军官把朱成拉上了城墙，引他来到地面上，最后不忘记告诫他一句。

毕竟在那军官看来，朱成不像是有太多盘缠的样子，甚至他有没有带盘缠都值得怀疑。

“有劳费心了！”朱成值钱的东西除了这把环刀，都装在系统空间里面，被人嘲笑就嘲笑，倒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反而是封建时代的军人，大多都以兵痞来形容，在某些情况下比流氓强盗更糟糕。若是浑身好东西，天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打主意。

“还有一点，虽说你自称来自会稽郡上虞县，不过还请出示传书！”军官最后提醒道。

这点朱成倒是早有准备，身体前任的传书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好在之前打开新手大礼包的时候，系统送给他一个万能传书。

把传书递过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好在那军官拿过来看的时候，似乎是看明白了，随着深入看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起来。

“没想到阁下居然是朱家旁系子弟，倒是失敬！传书没有问题，还请收回！”那军官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把传书递了回来。

“如今乃特殊时期，小心点也是好的！”朱成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态度，调整了一下语气之后缓缓回道。

诚然，这是中原不是江南，不过世家就是世家，而且世家之间其实多少也会有些联系。朱家好歹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哪怕是旁系子弟在外面受了委屈，也必然会讨回公道。

显然，这军官也不过是寒门出身，根本不敢得罪世家子弟，故而语气谦虚点也算正常，夸张的直接讨好献媚也未尝没有！

和那军官寒暄了两句，朱成也就正式踏入了这个小镇。只是这个小镇的居民们，显然对外来者有着天然的畏惧，根本没有人愿意主动和他打招呼。

况且如今城外有上万饥民在，城内的居民也没办法进行日常的活动，大部分人干脆关着门窝在家里，或许这是让他们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长时间的封闭，使得这里的市场也变得非常的萧条，偶尔有些手艺人拿出点东西起来卖，也和食物没什么关系，或许他们也是饿极了，不得不出来兜售一下这些工艺品或者商品，打算换点食物回去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