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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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一边行礼一边道：“是，天后。”

“那太子怎么说？”抬起手抚弄着发上一支攅金凤簪。天后不甚在意地问。

“回天后，太子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事缓则圆”，莫羽如实道。打从心底里，他希望天后会反对太子的这种态度。罪仙就是罪仙，容不得丝毫宽待。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了投靠天后而非太子的原因。天后手法之老辣，在他看来，正是天界所最需要的。

“哦？”天后来了兴致，饶有意味的抬起头看着莫羽。“他真的这么说？”

“属下不敢妄言”莫羽拱了拱拳。

“呵呵……”天后兀自笑了起来，莫羽却丝毫不知其中原因。良久，天后敛了笑，用最冷淡地语调道：“你去吧，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莫羽抬头看了天后一眼，又赶忙收回视线，点头称是后，便退了下去。

“敛秋，你心软了？呵，别让我失望啊……”天后淡淡的低语，在偌大的萦华殿里，散得干干净净。

莫羽离开后不久，白敛秋便出了天门。和陶紫逃下界去那天一样，天门的守卫睡得正是酣畅淋漓。

上神驾云，一刻千里，白敛秋站在云头上行了没有多久，灵山便已近在眼前。

灵山作为南极帝君清修之地，上空自然布满阵法结界，白敛秋却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就那样轻轻松松地穿过了。灵山上空密布的复杂阵法结界，是连九重天上大多数神仙都不懂的咒术。那是最远古的符文，是从父神那里继承而来的，只有父神血脉才能了解。

在外界看来，父神寂灭之后，留有父神血脉的只有一个南极帝君。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便无人知晓了。

白敛秋不疾不徐地行于灵山之中，仿佛对山上的一切了若指掌，没有丝毫迟疑的，他径直朝着山涧处草木荫蔽的地方走去。

自从茯苓和陶紫相继离开灵山之后，整座山比之从前更是冷清了。仙山自有日月，山中万物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如千万年来一样，静静生长在这里。若非山中充盈的灵气和逼人的上神之气，整座山恐怕会如死山一般寂寂。

在厚厚的涧间山壁外停下步子，白敛秋静静注视着山壁上的青苔，神情如同面对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终于来了”，山壁之内，突然发出温厚的男声，声音既威严又温暖，回荡在山间之中，久久没有散去。

“敛秋，你会来，是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是因为心神不定？”

“帝君……”白敛秋沉默了一下，道：“你早已料到我会有什么样的决断，那当时，你为何不担心自己会后悔救她？”

“后悔？我并不后悔”。山壁内，帝君的声音徐徐传来，如同春风拂面。“你有你要做的事，我有我想做的事。敛秋，你要知道，我与你是不同的，你继承的我并没有继承，你在意的，我也并不那么在意。”

白敛秋一时失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牵起一丝淡笑，美得如同若水上的涟涟水纹。

“是啊，我在意的，你并不在意。”平淡中略显无奈的语气，让他脸上的笑容，平白多了一分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