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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生活,有没有那么一两件让你十分感动的事情。明明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能带给你温暖慰藉。”
风马牛不相及,景瑶觉得自己和柏慕航相处久了,耳濡目染,开始莫名其妙起来。
没办法,一时感触,便脱口而出了。
柏慕航神色如常,微微皱起眉头,似在专心思索,稍许,一手撑着额头,依旧云淡风轻的笑。
“让我再想想,你可以先说,也许会给我提供思路。”
需要想吗,这种事不应该是随心而至。景瑶陷入沉思,令她感动的事太多,只能捡一些出来说了。
“大二那年暑假,我在商业街上的百货店找了份兼职。商业街离家比较远,中午回不了家,每天都在街巷里的一家快餐店吃饭。快餐店的大叔人很好,每回打的饭菜分量都很足,一顿饭可以管两餐不饿。就这样吃了两个月,到最后一天中午,为了犒劳自己拿到薪水,我点了个炸鸡腿。大叔给我挑了个最大的鸡腿,那个鸡腿其实是两个连在一起,炸的时候没有注意分开,炸好后想分都分不开了。大叔没有犹豫,很干脆把两个鸡腿都给了我,说算一份的钱,看我是老客户了,优惠大酬宾。我捧着餐盒,忽然受之有愧,他哪里知道,吃了这餐我就不会再过来了。”
柏慕航笑,“你吃了两个月,给他带来的利益绝对不止一个鸡腿的价值。”
我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和感动,景瑶郁闷,他还是不懂。
“有一回在医院附近的取款机上取钱,因为急着给妈妈买饭,拿了钱就匆匆走人,银行卡落在机子里没有取出来。排我身后的阿姨追着我跑出来,气喘吁吁地把卡还给了我。那位阿姨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急需一大笔医疗费,她缺钱,却拾金不昧。”
柏慕航低头,略微沉思,“有监控录像,谁捡了卡,应该查得出来。”
景瑶神情一滞,从感动中回神,胸口涌起丝丝恼怒。人间真情,无私大爱,懂不懂。
反复告诉自己平心,静气,景瑶调整思绪,继续。
“妈妈去世那天,艾佳陪着我哭了一晚上。她刚刚做完阑尾切除术,得到消息后不顾医生劝阻跑来看我。第二天,她的伤口炎裂开,再一次送入手术室。”话语停在这里,沉淀又沉淀,“她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何其幸运,得此知己。”
“曾经,我好像也有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柏慕航似是有所触动。
柏慕航不经意的一句话,将景瑶从遥想中拉回现实,景瑶诧异看向眼前男人,很难相信向来眼高于顶的他也有所谓的莫逆之交。
这回,换柏慕航追忆往事。
“在美国读研的时候认识的,他是白人和黑人生下的混血儿,皮肤不白不黑,也不黄,我们都他叫灰人。他很聪敏,很健谈,健谈到喜欢夸夸其谈。他主意很多,总有些新奇的鬼点子不经意间冒出来,可惜意志力薄弱,动手能力差,往往只是想想,不能付诸于行动。系主任提到他,总是忍不住叹气,以遗憾的口吻说,他啊,有个丰满的大脑,手脚太瘦弱。后来,我学成回国,继承家业,他也跟着我来到中国,信誓旦旦要在崛起的商业大国一展抱负。他玩股票,不需要动手,脑袋好使就行。”
到此中场休息,柏慕航拿了根雪茄,慢条斯理点上,搁在嘴边嗅着烟草特有的清香,只是享受这种味道,并没有放进嘴里吸吮。
“猜猜后事如何。”
景瑶思忖片刻,张了张嘴,茫然摇头。已经生过的故事,她不做妄加猜测。
“刚开始很顺,稳投稳赚,买了房买了车,中层管理者的生活,不是大富但玩转生活够用了。比照一般人,可以很幸福。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得到了便想要更多。他进入我的生活圈,很羡慕,觉得自己也行,只要赚到足够的钱,他也可以开公司当老板,享受万民膜拜。所以,他需要一大笔钱,而唯有炒股是最快的途径,于是他开始酝酿。那段时间,他频繁邀约我,频繁到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肤色很特别的外国朋友,那个朋友是美国一家上市公司的继承人,和我一样的富家公子。这方面,他向来很在行。他成功了,成功欺骗到某家银行的总经理,编造一个富家公子在异地凭自己能力徒手创业的励志故事,又有柏家继承人做后盾,最后得到一笔数额庞大的贷款。”
这个故事太长,柏慕航很少说一大段的话,有些不适应,喝了口茶,韵韵味。
一个背景强大的朋友,无疑不是一条财致富的捷径,这是景瑶目前为止的唯一体会。所以说,穷人更穷,富人更富,只因穷人能选择的路太少。
景瑶看着柏慕航,柏慕航回视她,眼眸温和,“想致富,先修路。辟蹊径走歪道,没有十足的运气,只能失足。成功九十九次,最后一次败了,败得彻底,败得血本无归,前面的九十九次没有任何意义。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拍卖了,人卖不出去,只能以欺诈罪关进局子里,不日审判判刑。”
又是一阵沉默,景瑶却无比肯定,底气很足,“你救了他。”
否则,他不会如此冷漠,如此淡然,没有遗憾,没有厌恶。斩断友情的最决绝方法,期货两清,永不相欠,一次了断,终生不见。
柏慕航眼眸微转,光华乍现,眉眼间涌动着的愉悦清晰可见。
“不愧是我老婆,够了解我。”
沾沾自喜的语气,羞得景瑶老脸微红。
“我帮他还清债务,解除牢狱之灾。他羞于见我,登报和我划清界限,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就飞回美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我无意树立高大形象,只怪身边的人太贪婪,如果可以,我宁愿把那些钱捐掉,至少能证明它们存在的价值。”
景瑶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口头安慰无效,过来,让我抱抱。”
景瑶目光飘忽,全当没听到,转移话题。
“这好像不算感动的事吧。”
柏慕航低头,半秒,飙出一句令景瑶吐血的话,“感动自己,算不算。”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景瑶不动,柏慕航动。
当景瑶落入柏慕航怀抱时,她仍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此人厚颜无耻的行动力实在让人自叹不如。
柏慕航亲景瑶脸蛋,景瑶挣扎,“别闹,这是书房。”
“书房才有情调。”
男人的手沿着女人衣服下摆伸入,揉弄抚摸温热的女体,掌中柔软无暇的触感,似上好暖玉,心神为之荡漾。
景瑶的身体渐渐被柏慕航开出来,只要轻弄慢捻的一段抚摸,很快便有了情动的感觉。
“嗯,啊,”心烧起来,身体慢慢酥软。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柏慕航掉在沙上的手机响了,景瑶侧看去,闪亮的屏幕上赫然显示“园长”两个大字。
园长,幼稚园。
景瑶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推开柏慕航,奔过去接听电话。她把孩子送去学校不到两小时,怎么就打来电话了,莫非出事了。
柏慕航瘫倒在沙上,看着景瑶闷不吭声,面色越来越白,心弦也开始紧绷。
“孩子怎么了?”
景瑶挂断电话,拉起柏慕航就往外跑。
“孩子被打了,快,赶快去学校。”</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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