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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舒畅了,又开始烦恼,他布了一半的局就因为王丰广死了,现在全泡了汤。

为了抬举他,给他家儿子挂虚职,又是公主郡主地往他家嫁,还给他铺路去镀金回来就为把他升到那个位子,结果他人直接死了……

不用说秦流萤也是他这盘棋中的棋子。

秦石昌现在气顺了,就要想着如何收场。一面骂王丰广受不得富贵,一面又恨他让自己女儿死了未婚夫。

他愁得就是如何给老婆孩子交待,皇后那儿自然要哭得昏天黑地,这后事就要办得打点另给王家多点赏赐。公主那儿秦石昌有些心虚了,哎,你说八公主多好的闺女呀,还是王丰广不好,要害他闺女死夫婿了。

这么想着他首先还是要去看皇后。

到了皇后含元宫,舆车没停稳当,就听到里面一阵悲悲戚戚的哭声,一旁又是一阵宫人劝着的声音。秦石昌听着就觉得脑仁疼。

走进殿中,王皇后已经哭到哽咽了,秦石昌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走到她旁边坐下抚着背,“广弟走了,要他再看见你这么个伤心法,他就是走了也不安心。”

这样安慰人心情的话实在已经是皇帝秦石昌能做到的极限了。

若是平时王皇后自然是“贤惠大度”,能得他这句话,知道皇帝有倚重自己的意思,也很识相地收了。

可自己的亲弟弟死了,正当着人生悲戚的关头,腹腔中仅剩的只有翻天到底的痛,王皇后也听不进这话。

这样的话是寻常安慰人的样板,王皇后没事儿的时候总这么虚情假意地说给别人安慰去,这翻来覆去的台词王皇后组织得还比皇帝顺溜,他现在说这个好比隔靴搔痒。

到底王皇后还是留了一线理智的,若是这时候别人说这话,她不但不宽慰,更要恨说的人隔岸观火,说风凉话。

但这也已经是一个伤心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要她和平时一样的八面玲珑也太为难她了。

可这些确实不能让皇帝满意。

秦石昌讨了个没趣,扶着王皇后的肩头,“广弟的后事自要办得大些。”

“这还用你说。”

秦石昌没怪被她抢白,“就不知王家是什么光景,宫里总要有人去。”

都说生荣死哀,王皇后就难过上了,“广弟这么一去,他儿子又年纪小,真愁煞人。”

儿子都能娶妻了还叫年纪小,也说得矫情了。秦石昌很明白,皇后就是要给王家活着的人加官进爵,“是了,朕看着他子侄中有好的总要使其出息。”

家里死了长辈,大家都要丁忧,这个许诺也用不着立时兑现。

王皇后却还有心事,“广弟正当壮年,平日又无疾无病,怎么突然就去了?侯府报的是病故,我却觉着奇怪,定有人看不得他为陛下办事,害了他性命,还请陛下做主。”

“好,好,”秦石昌其实也觉得奇怪,“朕定命人彻查此事。”

这时候他们没想到,过了几天,呈在御案上的“真相”哪是一个精彩绝伦能概括的。

安慰好了皇后,秦石昌真的有点精疲力竭,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

本还想去见见八闺女,又有些害怕再被个女人哭上一通,问身边的宦者,“八公主还好过吧?”

李公公答道,“回陛下,公主本在城外庄子上,知道事了急着赶回来……是穿着一身黑衣裳。”

皇帝叹了口气,“我明日再去看她吧。”

隔天皇帝还是继续上朝会,政治经济活动照旧进行,显然死了王丰广,大家的日子还是照过的。

因他是朝廷官员,总要有人出列说一下他的丧事,另要示下他身后的爵位归属,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同。

秦石昌还是很给皇后面子的,也没马上定下王家爵位的归属,拖得时间长了,总好在里面多混点说法,到时候加恩。

退朝后,又是问到皇后的状况。

周围宫人们有些为难,最后迫于帝威还是说了,“娘娘今早见妃子们的时候又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秦石昌有些不满,不免觉得这个皇后有点禁不住事,小题大做,“朕去看看你们娘娘。”

在他心中,悲伤也是悲伤,作为帝王,却被更多的东西压过去了。别说此刻死的是他小舅子,就算死的是他亲戚,或者他妈贺兰老太后重生又死过去,他只要想到“局势”“收场”,就不会太过的悲伤。

这和想不想无关,因为这些人死了,首要的是这些人死的“意义”。而如果童话一点,皇帝和个小乞儿当朋友了,小乞儿死了,皇帝说不准会难过,因为小乞儿的死无意义。

当秦石昌到含元宫的时候,王皇后还昏睡着。皇帝此时也没怎么苛刻,毕竟是相伴了几十年过来的糟糠之妻,只是觉得皇后有些不稳重。

这样的评判标准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以前秦石昌只是个前朝诸侯王,那个时候王氏要做的只是个贵妇贤妻,她也的确很合格,既贤惠又贵气不*份,秦石昌对妻子很满意。

可现在她是皇后。说实在的,秦石昌也是新做皇帝,对这角色转换上也有一定的缺陷,但大多数人看问题总是宽于己的多。他内心中对于“皇后”二字的理解,还是史书或者戏说中,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女性形象——至于这个完美形象具体是怎么样的,其实他也没见过。

王皇后也的确在改变自身,做贵妇和做皇后当然是两个概念,可哪怕她一下子转变为个标准皇后了,被人拿一个虚无缥缈的“贤后”标准去比对也很冤枉。史书上有贤后,可也有奸后坏皇后,谁说做皇后就一定要做“贤后”的了?

如今她就很冤枉,她死了弟弟,因情感外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个没稳住,被皇帝认为是不能当事。

可这会儿皇帝是不会发作她的,只是不满的种子已经埋下。

作者有话要说:问众位读者问题,小江需要考据神人出现!

= = 不过话说 以本文的冷度……

是这样的,有一些关于守孝的问题。

1.八姑娘如果在嫁人后,死了皇帝爹,皇后,还有她亲妈,孝期要怎么定?

2.八姑娘是公主,将来他老公死了娘(即她婆婆),她老公死了叔伯祖父之类的,她要怎么守孝?

希望大家尽量以八姑娘的立场去算孝期,因为小江实在没查到公主如何守孝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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