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8 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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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小圆脸，萌萌的，尘九曜依稀记得，这个女孩子是他们隔壁别墅家的孩子，刚刚上初二，是住宿生，只有周六周末，才会回家，为了培养女孩子独立的个性，那家的夫妇，都让女孩子自己回家。

这个小女孩还是蛮不错的，很有礼貌，而且性格也很温和，见了人就笑。

尘九曜赶紧带着婆娑走了过去，她和婆娑，都隐了身，悄悄跟在小女孩身后，直到小女孩进入了一条暗沉沉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摆着垃圾箱，因为是在别墅附近的缘故，垃圾箱周围还算整洁，一个长相很美艳，甚至有些妖娆的……男人，坐在角落里唱歌。

等女孩走过来以后，男人精致的眉眼就缓缓的弯了起来，他伸出手，不知名的歌越来越低沉，小女孩像被迷惑了一样，缓缓走了过去。

尘九曜看了一眼婆娑，婆娑就迅速向前，他还没过去呢，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把女孩子抱了起来，坐在地上那个男人，一跃而起，露出了他光洁亮丽，布满了蓝紫色鳞片的鱼尾。

很漂亮的尾巴，也很凶猛有力。

他张开嘴，尖锐的宛如鲨鱼一样的牙齿，散发着寒光，怒吼声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声波，扩散开来。

抱着小女孩的那个人，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也就和小女孩差不多，他的眉眼，比这条人鱼还要精致，但是瘦弱的可怜。

人鱼猛然扑了过来，一尾巴拍在少年的背上，少年直接把女孩丢了出去，整个人就被人鱼拍在了地上。

女孩子跌落在地后，就因为疼痛，唤醒了被迷惑的意识，等她恢复过来以后，就惊呆了，长着鱼尾的男人？

少年无声的朝着她喊：快走！走！

女孩子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反正已经被吓呆了，少年没有办法，迅速抬起腿，他的腿一瞬间化为了一条鱼尾，然后啪的拍在压着他的人鱼头上，人鱼被撞了一下，显然被激发了疯狂的因素，尖锐的指甲眼看就要撕裂少年的脖颈，还好这个时候，婆娑已经出现，他一把抓住人鱼的尾巴，就像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把他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人鱼美艳的脸庞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他猛地跃起，试图冲过来攻击婆娑，然后就被婆娑的藤蔓，给缠缚成了一个茧子。

只有不安分的脑袋，还暴露在外面。

尘九曜托着肚子，走到女孩子身边，摸了一下女孩子的头，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孩子还小，不能因此留下阴影。

肚子太大导致不方便行动的尘九曜也没有办法蹲下身，她只好用尾巴把少年拉起来，然后道：“能给我讲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少年显然还是懵的，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涩，还害怕的道：“你们是本地的妖怪吗？”

尘九曜点点头：“我们是本土妖族。”

他更紧张了，小声道：“我……我是偷渡来的，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

尘九曜笑了一声，然后道：“你先把这件事给我讲一下，送不送回去，要看你的表现。”

少年稍微放松了一下，然后才道：“在你们东方，有一种妖，叫做鲛人，在我们西方，也有一种妖，叫做美人鱼，我和他，都是鲛人美人鱼结合的后代，两边都不承认我们，我们就自称人鱼。”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年有点忧郁：“我们不被承认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大概是，所有的人鱼都是残次品，像我，我的尾巴是水晶色的，只要气温变化比较大的时候，我就很容易会掉鳞片，鳞片掉多了，就会死掉的，大部分的人鱼，战斗力都很低，但是我们继承了鲛人和美人鱼出色的容貌，甚至比他们还要好看，这成为了原罪，人鱼被大量捕捉，当作宠物，在那些黑暗物种之间买卖，我们的统领是个很厉害的人鱼，她带领我们，退居深渊，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躲过，前不久的时候，我们之中出现了叛徒，首领为了保护我们……”

少年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他的眼泪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变成珍珠什么的，但是滚落在地上的时候，也并没有融入进土里。

“大家死得死伤得伤，大部分人鱼都被捉走了，硬气的直接自杀了，也不愿意受尽屈辱的活着，无能为力的，被捉走买卖交易，剩余的人鱼，各自逃散，我没有地方去，听说东方特别的和平，没有奴隶交易，我就过来了……”

尘九曜指指被抓起来那个：“他呢？他是怎么回事？”

少年小声地道：“他是一条美人鱼，被美人鱼种族给驱逐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来这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尘九曜摸摸少年的头，然后走向那条美人鱼，他很富有攻击性，尘九曜一靠近，他就露出了鲨鱼一样的牙齿，想要攻击尘九曜。

尘九曜很遗憾：“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阿凑……”

婆娑意会的伸出一根藤蔓，点在美人鱼的头上，然后握住了尘九曜的手指，把记忆分享给她。

两个人清晰地看到了美人鱼的记忆，他被驱逐的原因有很多，他不会说话，是天生的哑巴，残缺不全的尾巴，是畸形体，因为从小就受尽别人的歧视，导致他自卑的同时，还有一些暴躁。

再一次攻击了同族美人鱼以后，他被打伤，还差点被杀死，就逃离了家，来到东方，完全是一个意外，因为他是在昏迷的时候，随着海浪一路飘过来的。

等上岸的时候，就已经在天朝境内了。

最先发现他的，是一群小孩子，那群小孩子们，用石子扔他，还剥掉了他的鳞片，他没有力气反击，蠕动着爬走了。

用最后的力气，把鱼尾变成了双腿。

后来有一个女孩子救了他，把他带到了出租屋里，对他很好，给他买药，做饭，也不在意他是个哑巴。

美人鱼很开心，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温柔对待，仍不住对女孩子产生了一些情愫，可这些情愫，还来不及膨胀发酵，就被一盆水浇灭了。

他一不小心显露了鱼尾，惊恐的女孩子报了警，他绝望逃跑的时候，被击中了鱼尾，伤痕累累，也没能逃走。

直接被抓了起来，美人鱼的存在，让很多人十分的惊奇，他的存在，成为了一个秘密，然后被运到了研究室。

他曾经多么喜欢那个女孩子，现在就多恨她，他在那里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恨她，逃出来以后，美人鱼四处寻找那个女孩子，可是她搬走了，绝望崩溃的美人鱼，就开始到处寻找单身的，落单的小女孩，折磨她们杀死她们，剁碎她们的尸体，来发泄自己的疯狂。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尘九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美人鱼，他是真的很可怜，可是他的可怜，并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那些被他杀掉的孩子，她们只有十几岁，还是如花的年纪，含苞待放，她们就不可怜了吗？她们就不无辜了吗？

“罪孽深重。”婆娑淡淡的道，论可怜，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这一个。

被强行窥测了记忆的美人鱼有一些虚弱，可他还是奋力的挣扎，眼睛里面，都是不甘，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子，问问她为什么，没有报复她。

他不想死。

尘九曜看透了他的想法，淡淡的道：“人妖殊途，不是说着玩玩儿的，她救了你，又害了你，她不欠你什么了，你也不欠她什么了，可是那些被你杀死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总该给她们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