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俏贵妃智斗阉官 遁入深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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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狱卒在生日晚宴上赌博吃蛋糕，因为吃得太快，被噎死了，这看起来是一件不大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却引起了两个人的特别关注，一个是太医院的院使姜德兴，他听到狱卒被噎死的消息非常高兴，他佩服沈德义手段高明，神通广大，而且，他意识到，沈德义说话算数，说帮他真的就帮了他，如此一来，姜德兴觉得，他毒死何太医的事就再也找不到证据了；另一关注此事的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莲英，他正在调查何俊仁死于狱中的事，此时，刑狱里的任何变化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何况是死了人，他听到狱卒被噎死的事，他觉得此人死得蹊跷，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活生生地被蛋糕噎死，他的死是不是有其它原因吗？

姜德兴很有信心，他相信沈德义一定能把事情摆平，现在，他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将死不认账，让对方抓不到把柄。

现在，姜德兴松了一口气，他感到，他毒死何俊仁的事应该不会再给他带来大的麻烦了，他希望此事能不了了之。

可是，事情的进展与姜德兴所期望的大不相同，姜德兴太乐观了，实际上，他并没有脱离险境，张莲英正揪住有关何俊仁在狱中死亡的所有线索不放。

他感到狱卒被噎死的事有疑问，他找来了狱使，查问那位狱卒的基本情况，他发现。何俊仁死的那一个晚上，那位狱卒刚好在值班，当时这狱卒负责守卫通向关押何俊仁牢房的铁门。

据狱使反映，那位狱卒曾对他说过，何俊仁死的那一日晚上，那位狱卒曾看到一个陌生人刑狱里面的一个铁门走出，而这个铁门正好是那狱卒看守的，当时，那个陌生人手中有进出刑狱的通行令牌，所以。狱卒没有阻拦他。那个陌生人出去之后，有别的狱卒去过关押何俊仁的牢房，当时，何俊仁还活着。狱使由此推断。如果何俊仁是被杀。那么，从铁门出来的那个陌生人不会是凶手。

张莲英的想法与狱使的想法大不一样，他认为。那守门的狱卒所看到的从铁门中走出的陌生人，恰恰有可能是杀害何俊仁的凶手，虽然说在他走出铁门后，何俊仁还活着，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杀害何俊仁的就不是这个陌生人。

张莲英认为，何俊仁是被毒死的，而毒死人的方式多种多样，下毒的人可以用剧毒的药，使中毒者立即毙命，也可以用慢性的药，让中毒者在中毒后的几个时辰甚至几日后或更长时间才死亡，那陌生人完全有可能对何俊仁下慢性的du 药，使可俊仁在几个时辰后再死亡。

张莲英还认为，对何俊人下du 药的人，很可能是跟何俊仁比较熟悉的人，他要去下毒时，何俊仁根本就没有防备，甚至在被下毒之后依然还不知晓，没有呼救，当何俊仁后来发觉自己被人下du 药，已经完了，他已在死亡线上挣扎。

由此看来，从刑狱的铁门出来的那个被狱卒发现的人，在张莲英看来，很可能就是凶手，这个凶手发觉自己被那狱卒看到了，他怕那狱卒记住了他的模样，所以，狱卒被杀了灭口。

如果说，何俊仁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是被人毒死的，那么，那个狱卒就很可能也不是自己吃了太多蛋糕而被噎死的，而是有人设局谋害了他，他也被杀。何俊仁被杀是因为有人想把皇后病情突然加重的责任安在他身上，让他去承担加害皇后的罪名；那狱卒的被杀是因为有人怕他指认出在何俊仁死的那一日晚上这人进入过刑狱，也就是说，有人怕露陷，杀狱卒灭口。

张莲英在刑狱里发现了线索，他心情很好，他想：“我的‘敲山震虎’计策开始发挥作用了，有人得知我着手调查何太医死的案件，已经坐不住了，蹦出来杀人灭口了，而这杀人者却又留下了线索，我可以顺着这线索继续查下去。”

张莲英令狱使把狱卒被噎死那一日晚上在现场的人都找来，狱使执行命令，把那晚参加庆祝生日宴会的所有人都找来，当晚参加宴会共有九人，狱卒已死，只剩八个人，八人都来了。

狱使令他们说说当晚庆生小宴会的状况，一个领头的狱卒说：“像当晚这样的庆生小宴会我们已经举行过很多次，只要刑狱里有要好的同事过生日，都会举行这样的宴会，大家整日在刑狱里工作，真是太无聊了，就是想借助生日，搞这样的宴会来放松和消遣，在宴会中，赌酒，赌蛋糕是常有的事，输者被罚喝酒或罚吃蛋糕，这是宴会的惯例，这样的宴会已经举办过好几年了，以前大家都赌得很高兴，也玩得很快乐，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的事，这一次却出事了，死了人了，真是不幸。”

这时，张莲英严肃地对着八个狱卒提问：“你们八个人中，谁是最后一个与那狱卒赌蛋糕的？”

在场的人听到问话，其中七位狱卒都朝另外的一个人看去，那人见大家都盯着他，他害怕地说：“何二愣不是小的害死的，当晚他跟在场的人都赌过，赌酒时，他赢了别人很多，可是，赌蛋糕时，他却多数是输的，他才输了小的两次，赌输后他吃蛋糕吃得太快了，小的和各位同事劝他慢慢吃，他不听，依然狼吞虎咽地把蛋糕送到嘴里，想不到他突然喘不过气来，我们当时急忙帮他拍背，喂他喝水，可是，都没有用，他脸色发青，眼睛睁得很大，我们没有法子救他，他很快就昏死过去了，这不是小的的责任，是他自己急着吃蛋糕造成的。”

“请别紧张。咱家没有怪你，虽然是你最后一个与他赌蛋糕，但他是输给你吃蛋糕太快才噎死的，这不是你的责任，俗话说‘愿赌服输’，他赌输了，自己愿意吃蛋糕，被噎死是他自己的责任，我们不会责怪你的，咱家想问问你们。生日宴会前。何二愣是否有到刑狱外面去过？或者，是否有人到刑狱里来与他会面过？宴会前和宴会中间，他对你们说过什么话？”张莲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