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斯特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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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连娜在哥哥家里是吃过了午饭才离开了，她这一次待了四个小时，更多的时候，都是莎拉在拉着叶连娜讨论着婚纱、首饰、化妆，以及其他的礼服和婚礼的布置情况，这已经完全不是应酬了，两个人毫不忌讳的用希伯来语热烈的讨论，完全忘记维克多的希伯来语不是那么好的。

等叶连娜离开，维克多则是不忘嘱咐未婚妻，因为叶连娜在苏联，那里是情况很复杂，如果被人发现，叶连娜同他们来往密切的话，叶连娜很可能会被国内处决。这个说法让莎拉脸色苍白，但是她对于这样的事情，是很理解的，就如同对于犹太人的迫害，那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莎拉回到家里之后，带了这么好的礼物，她的父母很高兴，对于女婿的这个表妹印象不错，在莎拉的嘴里，满是叶连娜，叶连娜这样说，叶连娜那样说，叶连娜多么聪明，拥有两个博士学位，会不下于九种语言，尤其是希伯来语可以说是非常的精通，对于犹太人的历史和文化都很欣赏，在上海的时候，她有许多的犹太朋友，和那里的犹太人协会有着很好的关系，在上次他们一起看到的中国的义卖会电影，还有希望之歌和反战歌曲，都是叶连娜单独录制的，她对犹太人帮助很多，很同情，而且她认为犹太人应该回到耶路撒冷，建立自己的国家，现在的国际环境下，正是时候，否则的话，很多国家的极端党派很可能将反犹作为转移矛盾的救命稻草，那个时候，面临的将是没有任何人会干预的大屠杀。

莎拉的父亲斯特恩先生是一个聪明人，虽然他有些吝啬，有些功利主义，但是作为一个犹太人，他对于政治比谁都敏感，尤其是除了美国之外，似乎所有的国家都反犹太人，当然，女儿听来的中国是不同的他们更加宽容，用女儿话说，在中国，信奉宗教至少有三大主流，而其他的一些地区还有许多其他的信仰，但是他们混居在一起，却没有因为宗教和种族有过冲突。这显然是很难得的，尤其是上海和哈尔滨，都居住着许多犹太人，当然，二十年代远东第一富豪哈同先生就在上海发了大财，他就是犹太人，但是没有人为难他，对于犹太人友好，这显然就在心里认同了，不过女儿所说的建立自己的国家，回到耶路撒冷，这个可能他有些心动，过去也曾经听说过，但是第一次有人将这件事情和可能爆发的大屠杀，以及当前的世界环境联系起来，他认为有必要和他们的犹太自助组织联系一下，探讨一下当前的形势。

莎拉的妈妈则和女儿一样，开始热烈的讨论起了婚纱，每一件都让她惊呼，一直在喊，太美了，斯特恩先生扫了一眼他们看着的杂志，一看，哼了一声道，“一看就不便宜，这得多少钱？”

这让斯特恩夫人一顿，随即就冷了脸，反倒是事关自己的莎拉说的很轻松，道，“叶连娜说会给我做一件世界上最好的、最端庄、最优雅、最经典的婚纱，这册子里有十套婚纱，每一个我都喜欢，据大卫说，每一个婚纱，光是材料价值就超过一百万美元，叶连娜的婚纱，都是纯纯的手工绣花，上面的珍珠、钻石、水晶、欧泊石等宝石，全部都是最好的。如果出售的话，价格要翻倍，不过出售的婚纱，肯定不会有我的这么好，上面的钻石和各种宝石也不会用极品的。叶连娜说了，这件婚纱不仅我要穿，还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最好到了我孙女的那一带，还能穿。”

“一百万？”斯特恩觉得心脏出毛病了，实在无法想象，

莎拉不理会父亲的表情，继续说道，“还有这套头饰、发冠、钻石套装，让我随便挑，不喜欢的话，叶连娜为我重新设计，她说为我设计一套有犹太风格的婚纱和首饰，让我可以传下去，而且，她说，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一般都是女儿属于母亲的民族，儿子属于父亲的民族，我问过大卫，她完全同意让女儿跟着我姓，就是儿子也没有关系，而且他说，我们的孩子，血统里面，犹太人的血液占了大部分，跟我姓是没有关系的，反正他也不是贵族出身，即使我没有生孩子也没有关系，他说有许多的犹太孤儿需要父母。”

对于被没有儿子，后继无人的绝望折磨的斯特恩来说，这无疑是等于说，将来女儿生的孩子，都可以是他们斯特恩家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既然是给自己女儿花钱，而且孙女，甚至是重孙女都可以用，不算浪费，再说，这么大的手笔出来，也是很风光的事情，在家族，在社会和朋友们的眼中，那绝对有足够的脸面，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是说，你喜欢，那就买吧！我们不是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