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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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按几下。”叶程卓沉声应道。

他再按压了两下，老人家果然就苏醒过来了，叶程卓见状缓慢的扶她起来，许乔然立马递了拧开的矿泉水和几片阿司匹林过去。

叶程卓则是起身走到边上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过来，之后又踱步回来问了老人家的家人号码。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医院并不远，只不过刚才老人家心跳骤停的确是凶险的可以，要不是他们急救处置得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赶了过来。

毕竟老人家的家属不在身边，叶程卓和许乔然也跟车过去。叶程卓和急救人员一起先上的车，许乔然又鬼神使差的把叶程卓湿漉漉的西装捡了回来再坐进救护车里。

到了医院后，还在值班的郑叙江已经就绪，看到叶程卓和许乔然一起返回倒是颇为讶异，不过情况危急，郑叙江也没过多询问就去了抢救室。

老人家就住在边上的小区，家属接到叶程卓的电话后不到十几分钟就赶了过来，赶到后自然是再三道谢。

从发现老人家突发心肌梗塞心跳骤停后到立马进行心肺复苏急救，前前后后也就是几分钟内的事情，先前许乔然自己精神高度紧绷着也没多想。

反倒这会看到老人家的家属过来后，她一直紧绷的心头才勉强放松了一些。

无端端受了这么一出大惊吓，许乔然其实都滩出了一身的冷汗。

尤其是刚才查探到老人家毫无生命迹象的脉搏时，脑海里嗡的一下就空白一片了，和平时在学校时的练习完全不同，这种无力的紧迫感她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

从医院大门出来时，许乔然的小腿还有点发软。

毕竟，对她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实习生来说，刚才这一出，的确是太凶险了。

“你的西装。”许乔然想起来自己还拿着叶程卓的西装，说时递了过去。

他便顺手接了过去，“你去哪？”

“我回学校。”许乔然随口应道。

先前在雨中呆了好一会，两人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叶程卓刚才也没留意看，反倒这会空了下来，他的视线随意往许乔然身上带了一眼，随即便挪开了视线。

许乔然今天穿了件浅色的雪纺衬衫，这会被雨水打湿后，本就轻柔的面料熨帖的沾在身上，一清二楚的映衬出她里面的粉色bra，隔着那层单薄面料的朦胧感，里面的风光隐约可见着，反倒平添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性感。

叶程卓无端看得颇为碍眼，他轻咳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吧。”说完后就迈开长腿走在了前面。

许乔然显然对此浑然未觉。

她自知和叶程卓还不算太熟，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叶程卓似乎视线有些飘忽，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

常识来说，这并不是尊重她人的表现。

一念至此，许乔然下意识的拒绝了，“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只不过，话音刚落，许乔然又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外加身上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这会出来后被夜风一吹，的确是有点凉飕飕的。

“我正好要去那边，带你一程。”叶程卓语气不容置喙的根本没有许乔然讨价还价的余地。

许乔然在他身后抽搐了下嘴角，想想又找不到再推脱的借口，只得跟上去坐进了他的车内。

“对了，叶先生，你的手刚才按压时挺用力的，伤口可能都裂开了，你赶紧回去重新包扎下吧？”车子开出去有一会了，许乔然突然后知后觉的提醒起来。

“里面的玻璃碎片之前就已经取出来了，不碍事。”叶程卓单手打着方向盘，闻言身子微侧过来轻飘飘的应了一句。

“哦。”许乔然应了一声，车里再无声响。

半小时后，叶程卓就把许乔然送到了她住的生活区宿舍那边。

她下车后，未料到叶程卓也跟着下车。

“对了，叶先生，你刚才的心肺复苏手法好专业，相比之下我就太菜了，你以前也学过这方面的常识吗？”其实突发的心肌梗塞是很凶险的，刚才他们能够顺利的帮老人家度过一关还算万幸，许乔然略一回想叶程卓傍晚的表现，平心而论，的确是让她挺惭愧的，眼下她便多问了一句。

“以前了解过，所以略懂一点。”叶程卓简略的一语带过，显然，他并不想多谈此事。

“原来这样。如果你当医生，肯定会是个很厉害的医生。”许乔然不由自主的称赞了一句。

原本走在前面的叶程卓忽然停了下来，许乔然在他斜后边，看着门口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背影拖曳的愈发颀长清瘦，而他的眸光被旁边绿化树上投射下来的暗影挡住，悄无声息的融入夜色，深不可触。

晚风拂面，她看着前方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心头微微漾开。

旁边偶有几声虫叫蛙鸣响起，却像是突如其来闯入这片寂静的破坏者。

不敢高声语，恐惊眼前人。

她脑海里无端端的冒出一句话，随即下意识的拍了下她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