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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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徐佑见过袁公！”</p>

<p>来人正是袁阶，他年不过四十，身材颀长，面白如玉，颌下蓄有短须，目光凝练，气度内敛，对徐佑十分的热忱，道：“七郎不必多礼，这一路舟车劳顿，身体可好？”</p>

<p>“劳袁公挂怀，已无大碍。”</p>

<p>“好好，来，坐！”</p>

<p>这个时代坐席以东为主，以西为尊，以北为长，以南为次，袁阶登上东侧的三扇屏风榻，顺手从榻角拿来一个三足曲木抱腰凭几，靠在腰后做支撑，然后舒舒服服的斜坐在榻边，洒脱自然，一副名士风采。徐佑走到南侧，那里有一张涂着班漆的扶手椅，刻香镂采，纤银卷足，竟也是一等一的精巧。</p>

<p>他侧身坐下，目视袁阶，道：“多日不见袁公，忽觉气色更胜往昔。”</p>

<p>袁阶抚须微笑道：“近来少饮早眠，也自感比起以前要康健许多。不过七郎的气色却反而不如上次见你的时候啊。”</p>

<p>“惭愧，我生性跳脱，修身养性的工夫差了点，让袁公见笑了。”</p>

<p>袁阶是有意将话题往义兴之变上引，不过徐佑并不接招，轻飘飘的就推开了。从大处讲，袁阶无论身份地位，都比此时的徐佑强无数倍，可从小处看，袁阶想要达到目的，却必须经过徐佑点头才行，所以攻守之势发生了改变。</p>

<p>接着又寒暄了几句，见徐佑始终不肯上钩，袁阶也没了跟小辈兜圈子的兴致，道：“七郎，你既然来了，也该清楚我找你为了何事，不知心中可有了计较？”</p>

<p>徐佑诧异道：“袁公此话从何说起，冯管事只提到袁公找我有要事相商，却不曾告知具体细节。”</p>

<p>袁阶眼神一顿，在徐佑脸上打了个转，似乎在思索他的话是真是假，接着眉头微皱，道：“这些下人，吩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该罚！”</p>

<p>“袁公言重了，冯管事一路勤恳，要不是他的照顾，我恐怕也很难安全抵达晋陵。”</p>

<p>袁阶身子微微前倾，道：“我正要问你，听冯桐禀报，你们在水路上遇到了刺客？”</p>

<p>徐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站起身作揖道：“是有两个江湖客铤而走险，不过仰仗贵府左军候、邓百将以及其他将士苦战用命，贼子已经伏诛授首了。我正想向袁公请命，准备善加抚恤战死士卒的家人。”</p>

<p>“这个不急，以后再说不迟。”袁阶往下压压手，示意徐佑坐下，道：“可知刺客的身份？受何人指使？”</p>

<p>徐佑大概讲了下四夭箭的来历，又道：“……至于说受何人指使，我想袁公腹中应该已有答案了……”</p>

<p>袁阶叹道：“沈士衡果真如此决绝么？”</p>

<p>听到这个名字，徐佑神色平静，道：“斩草除根罢了，没什么稀奇。沈侍中何等样人，做起事来，自然不会瞻头顾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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