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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欢喜是不用言表的。本来与韦欢已十分熟悉,这一日却又如新见面的朋友一样,滔滔而谈,说到兴起的时候,把肩挽臂,韦欢也不曾推却。我心里那一种欢喜便更上一层,恨不能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个腰带、手帕之类的物件,长长久久地被她带在身边才好。可恨旬休只有一日,这一日又已过了大半,晚上处不到多久,来来去去的宫人都催:“娘子该睡了。”只得闷头在床上一倒,想到这床边没有她,倒比从前她不松口时更寂寞,翻来翻去地挨了一宿,早上起得迟,上学迟了,且又困倦,还没开讲,已自打了几个哈欠,苗神客脸上就不好看了,本来要教《八佾》,我都已预先通读过,繁难的词也早问过人,他却偏偏从后面《公冶长》中选出一段叫我念——“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念完故意问我:“公主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这段我虽没学,前世里多少也听人提过,偏要道:“知道。”
他知我从前在内廷便上过学,倒也不惊讶,眯眼道:“那便请公主为某解一解。”
我便坐直身子,朗声道:“宰予这个人白天睡觉,孔子教训他,说他不可教化。”见苗神客捋须而笑,也笑眯眯地看他:“但是我觉得罢,朽木烧成灰,混在土里,再夯实了,也是好墙,粪土之墙,晒干刮去尘土,多刷几遍,总也能用的。宰予如今也是孔门先贤,可见最后还是有可教化的。”
苗神客被我一驳,倒并不生气,反倒是旁边侍立的女官咳了一声,我想起如今这年头孔子还是不大好非议的,忙又补了一句:“先圣仁厚宽和,有此一言,自然并非一时之事,必是这宰子常常做些令人失望的事,先圣积怒之下,才有此一言。我们后辈当以此为戒。”说完见那女官又恢复了石雕一般的神色,吐了吐舌头,问苗神客:“苗师傅,今日是还自这里学起,还是学前面?”所谓“学”,不过是我在这里背诵,等背熟了,由他讲解。我的师傅中只有苗神客上课我喜欢听,盖因他每一讲解,自上古先圣至前朝流俗,旁征博引,说得十分生动,譬如“学而时习之”这五个字,叫我来解,我最多就一句“学而不习则忘”,就没有了。他却会从“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循齐,长而敦敏”开始,讲到“帝”乃达上天之旨,接着说我们生而为凡人,不及黄帝神灵,无法达于天意,所以还是要学,学者亦非拘泥,要有成法,这成法是什么呢?便是要“时习”,而“时习”亦非只是在口,亦是在心,譬如君子道德,便当时刻记住,处处践蹈规正,譬如曾子之“一日三省吾身”,才是时习之法——这样本是极好的,可架不住他一讲就一个上午。如今不比从前,每日中午照例要到父母那里探问,还不是从前那种温情脉脉的谈话,而是照一定规程向殿前执事问饮食,问完再被父亲和母亲扯住一问话,有时考上两句,便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上午没学完的拖到下午,下午没学完的拖到傍晚,本该在傍晚时背的书写的字就只能留到晚上,我和阿欢相处的时间就一点都没有了,我真是极喜欢,又极不喜欢这样上课的法子,一到他上课的时候,便总是催着他“那下面呢?下来学什么?”
偏偏苗神客全不解我的心思,将他那本已十分顺滑的胡须反复捋了几次,才慢悠悠地笑道:“公主从前学过多少《论语》?”
我摇头道:“都是偶然听人提起,就记得这一两句——不管我学了多少,总不如师傅你教的好,师傅快说学哪里罢。”
苗神客还只是笑,半晌才道:“某以为,此后不必再如这样上课。”
我心里一紧,不觉跪直身子,刚要向他赔罪,谁知他松了自己那把胡子,走到我案前,弯腰看我:“今日公主自行背书,自‘八佾舞于庭’至‘吾何以观之哉’熟背,请女史向公主解释经义,明日由公主向某讲学。”
所谓讲学,却是此时通法,学生学到一定程度,便向师长们解释经义、发些议论,我们这些皇子王孙里,除了太子自五岁起便向国子监的学生和大臣们讲学过以外,其余的都是十五六岁才开始讲学——至少也要学成一经,才敢大发议论,苗神客给我上了几个月课,《论语》才解了什一,就叫我讲学,多半没怀好心。
我额上一下便冒出冷汗,战战兢兢地道:“师傅…我错了,日后我再也不敢迟到了。我…我学得浅,不敢随便阐释经义。”
苗神客一眼便知我在担心什么,微笑道:“某只是觉得以公主的进展,不必再浪费时间背诵、正音,所以换个法子,不必如某这般引申,只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看看公主的见解罢了,不是责罚,公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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