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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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化自然也被时时注意着自家创造者的莱拉看在眼里，黑如泼墨的瞳眸里倒映出创造者身上脸色渐好的身影，全身都因兴奋而颤抖，即便身受重伤，也不妨碍她发现救治之法的狂喜之情。

“哈哈……”这笑声突兀而爽气，像是沉重的事物都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卸下一切重担，身心都得到了解脱。

黑发黑眸的人类勾起嘴角笑得畅快，发自内心的愉悦让她透出与魅惑外表不服的豪气。她缓缓站直了身体，当与天使面对面时又收敛了过于外露的情绪，抿唇微微笑着，带着血腥的优雅，深沉如墨的黑瞳里一点点浸透出了如夜的诱惑之色。那是夜之魔女的风华。

“我会救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的……”女性形态的人类喃喃低语，抵上面前毫无所觉天使的额头，两张相似又清丽的面容靠得极近，呼吸都几或可闻，她抚上创造者的面颊，修长的手与白皙的脸毫无违和，和谐得仿若本就一体。

这场景有种异样的美感，底下翻涌不止的海洋是鲜红的血的颜色，隐约能感受到诡秘的杀意，红海之上的人影却相拥如画，静谧而美好。

萨麦尔深沉了眼神，看着画面上展示的一切，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这样的预感并非毫无根据，接下来他就见证了这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的人类的变化——美丽、诱惑、冷漠、狡猾、残忍。不像是拥有天使血统的存在，反倒更像是那些被她所引诱过来的恶魔。

这个人类，用鲜活的生命祭养血之海，换取毫无意识的天使的生机，并且在红海无止境的需求中，开始越来越不在乎被献祭的是什么种族什么生物，只要红海接受，只要安吉身体状况好的起来，她根本就不管这些。

如果说一开始的恶魔还能让人心里感觉能好受一点的话，那么之后那些与天使关系亲近的种族，则让人完全无法接受了，而这个人类面对所需祭品的种族转变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犹豫或者类似于同情歉意的情绪，完完全全是漠然的态度，并且随着成功率的不断上升，似乎熟能生巧，发现女性形态比天使的男性形态更加有利于吸引祭品，几乎就是一直以女性形态活动了，完全放弃了以前自己十分在意的血统形态。

这种转变让人心惊，可更加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神的态度。

他不觉得神对安吉的状态是毫无办法的，可当他不止一次提出希望帮助他们的时候，神却只是淡淡地叹息，然后说：“这是命运。”

命运？这样让人一步步走向堕落、不顾众多鲜活无辜生命的事情是命运？这是什么见鬼的命运？如果这就是法则预定的命运，那他一直坚持的大义是什么？那他一直信仰的神又是什么？

他的大义是公正公平，不是世界法则运行下的牺牲；他信仰的是慈悲万物的父神，而不是按照命定轨迹冷眼旁观的神。

金色的眼眸注视着神座下方大受打击的炽天使，无喜无悲，神情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如他万年前便端坐于霜天之上一样，这世界不会因为任何变化就偏离了轨迹，一切都早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