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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子一进屋,不等王寡妇指引,自己便进了里屋。
刚才杜桂花已经听到这位妇人是萨布家的人,欲下炕穿鞋。
杨婆子立马拦住,“别,桂花妹子,你摔伤了,别下炕,在炕上坐着就行,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有事您请讲。”杜桂花客气地说道。
不再坚持下炕。
王寡妇倒了一碗水,递给杨婆子。
杨婆子再次强调:“我是萨布村长家的使唤婆子,我夫家姓杨,你们可以喊我一声杨嫂子。我今天来呢,是想问你一下,那个金东凌是不是你的远房亲戚?”
能在萨布家当使唤婆子是她这辈子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杜桂花的心脏一颤,生怕金东凌不是她家亲戚的事情穿帮,但面上却镇定地回答:“东凌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是雨娘的表哥。”
杨婆子一拍腿,之后往炕上一坐,盘起腿,笑眯眯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也就是说你是东凌的长辈,可以做得了东凌的主?”
做主?好像东凌只听雨娘的话。杜桂花赶忙摆摆手,“杨嫂子,东凌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我做不了他的主。我跟您说实话,平时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东凌补贴给我家的,吃人家嘴短,我哪能替他做主啊。他不做我们家的主,就不错了。”
杨婆子端起那碗水喝了两口,“桂花妹子,你做不了他的主,但总归你是他的长辈,他得听你的劝说吧?”
“劝说?”杜桂花到现在也没整明白这位杨嫂子过来干嘛,“杨嫂子,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就是我心中有件事啊,只是我这脸皮薄,怕说出来再不成,到时候这脸没地方搁。”杨婆子抬起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杜桂花马上说道:“您放心,这事若是不成,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是啊,我们保证不说。”王寡妇附和着说道。
“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看中你们家东凌了,想把自家闺女溪铭许配给他。”
杨婆子这话一出口,惊得王寡妇和杜桂花均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好吧,但东凌是个傻的;说不好吧,会让杨嫂子认为她俩看不起杨家。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杨婆子望了杜桂花一眼,“桂花妹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行还是不行啊?”
“咳咳……”杜桂花以咳嗽声缓解尴尬,委婉地说:“杨嫂子,您说这事,当然好。不过东凌是个傻的,只怕配不上你家溪铭啊。”
杨婆子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家不介意东凌是个傻子。我和溪铭她爹凑了点银子,打算从村里买块地,盖上一处院落,将东凌招为上门女婿。”
杜桂花总觉得这事不能轻易定下来,这杨家明明知道东凌是个傻子,还这样上赶着招他为上门女婿,连个媒人都不找,亲自过来说亲,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于是委婉地说道:“杨嫂子,您看这样行不行,等东凌回来,我跟他说说。”
“行,你跟东凌商量一下,改天抽空我再过来。若是傻子不愿意,你又劝说不了他,那我就去求村长做主。”
本以为杜桂花会欢天喜地应下这门亲事,没成想这么不识抬举。其实萨布平时最不喜欢的便是北麓国人入赘到原东凌国的人家。不然杨婆子也用不着自己想办法。但抬出村长的名号,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杨婆子从炕上跳下来,告辞离开。
王寡妇客气地将杨婆子送出院门,试探着问道:“杨嫂子,东凌是个傻的,不知道您看上他哪一点了?”
杨婆子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话,说出口,“这个东凌虽傻,但长得俊俏啊,我们一家人就是相中他长得好看,不然我哪能放下身段,过来和杜桂花说这事啊。要是他稍微长得难看一点,这样的好事,能轮到他一个傻子?”
目送杨婆子离开后,王寡妇回到屋中,悄声说道:“桂花,刚才那个妇人不知揣了什么鬼心思,说什么相中东凌长得俊俏,我看她没安什么好心。能在萨布身边吃得开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可不能把东凌往火坑里推。”
“是啊,王大嫂。不过刚才那婆子搬出萨布,这是摆明在威胁我们呢。”杜桂花长叹一声,“东凌除了脑子不好使,其余方面都好,他确实也该成亲了,可是我们作为长辈,怎么着也要为他找一门好亲事,决不能找萨布身边的那些人。”
说到金东凌的婚事,王寡妇神秘一笑,“桂花啊,我怎么觉得东凌喜欢雨娘呢?”
“怎么可能?东凌就像个孩子,不懂男女之情的,他肯定把雨娘当妹妹呢。”这段时间,杜桂花一直把东凌当亲生儿子对待。
“若是东凌不喜欢雨娘,他怎么肯拿出自己的银子给雨娘做生意呢?他是傻,但怎么单单给雨娘银子用,不给别的姑娘银子用呢?”王寡妇分析地头头是道。
杜桂花还是不相信东凌对雨娘有男女之情,“东凌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我们对他好,他自然对我们也好啊。再说了,东凌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先不说这事,我们先想想该如何拒绝那个杨婆子吧。我可不想咱们东凌娶个被萨布睡过的媳妇。”
村规有规定,原潞城女子成亲前一晚要陪村长。即便是村长的得力婆子,只要是原东凌国人,她家的闺女,也不能例外。
“雨娘主意多,等下午雨娘回来,我们和她好好商量一下。”王寡妇也不希望东凌娶那个溪铭。
单看那个杨婆子的精明狡猾模样,定然打着什么鬼主意。
杜桂花和王寡妇继续做针线活。
到了昆山镇的顾雨娘和金东凌,直接进了秋氏衣裳铺。
溪铭以自己一个女儿家不敢独自逛镇上为由,跟着进了衣裳铺。
而且没话找话,“雨娘,你和东凌就是在这家店铺寄卖玫瑰玉肌露啊?我能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顾雨娘随口说道。
田富珍刚要开口与顾雨娘说些生意上的事,一看有外人在场,立马转移话题。
“这位是?”
望向溪铭。
溪铭矫揉造作地说:“这位姐姐,我叫溪铭,和雨娘是一个村的,我娘是萨布村长家的使唤婆子,我是村长家赛姨娘的贴身大丫鬟。今天我得空来镇上逛逛,我娘临时有事不能陪我,便把我拜托给雨娘了。”
介绍自己时,把她娘和她自己的身份抬出来,这是变相的告诫田富珍,得对她客气点。
田富珍一听是萨布家的人,对溪铭好感顿失,但面上仍旧笑着说:“哦,溪铭是吧,快到那边坐。”
此时顾雨娘背对着溪铭,朝田富珍使了一眼色,示意她帮忙甩开溪铭。
与雨娘这点默契,田富珍还是有的。于是说道:“雨娘,你和东凌跟我到后院一趟吧。”
碍于溪铭在场,没法开口问一些事情。到后院谈,也清净。
“好咧。”顾雨娘回答。
顾雨娘和金东凌朝后院走去,溪铭紧跟几步,被田富珍拦下。
“这位姑娘,请你在这里稍等,我们去去就来。”
这里是镇上,田富珍可不归萨布村长管,溪铭能用身份压得了顾雨娘,可压不了田富珍,只得重新做回椅子上。
田富珍转身也走向后院。
到了后院,不等顾雨娘开口,田富珍低声问道:“那个溪铭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像一块狗皮膏药啊?你上哪,她就想跟着去哪。”
顾雨娘格格笑。
“富珍,你错了,她可不是贴我,是专门来贴东凌的狗皮膏药。”
“啥?”田富珍惊讶不已,“雨娘,你的意思是她看上咱们家东凌了?那可不行,长相先不论,单看她一个伺候萨布的下人就敢搬出萨布来压你和东凌这一点,我敢说,她绝不是什么善茬。”
顾雨娘赞同田富珍的说法,遂点点头,“所以我不敢让她单独与东凌相处,今早上,她和她娘竟然哄骗东凌去一个山坡下的花丛中摘花,我看她们之意,不是让东凌摘真花,而是摘溪铭那朵花。”
金东凌只听不语。但现在明白,雨娘特别讨厌溪铭。只要雨娘不喜欢的人,他也不会喜欢。
田富珍望了一眼金东凌。
此时金东凌安静地站在雨娘身旁,俊美如谪仙,不染世间尘埃。
田富珍夸赞道:“别看咱家东凌脑子不太好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吸引女儿家的目光呢。”
金东凌仅仅呆萌一笑,并不搭话。
顾雨娘微微一笑,夸赞道:“那当然,在我心里,东凌最好。”
这句话听进东凌耳朵里,立马心花怒放。
东凌开心地模仿着顾雨娘的话,“在我心里,雨娘最好。”
顾雨娘笑。
对自己的长相,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还真没看出自己哪里长得好看,倒是东凌每次都给她以自信。
田富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东凌,雨娘最好,那我呢?我好吧?”
平时不怎么与富珍说话的东凌,破天荒地认真说道:“你也好,不过要排在雨娘后面哦。”
对雨娘好的人,他都会觉得好。
田富珍再次呵呵笑。
笑过之后,他们开始谈正事。
“雨娘,你秋大哥都已问好,我和他估算了一下,每个月每个镇上至少要一百瓶玉肌露,目前有六个镇上的老板已经回信说预定,这样算下来,每个月我们至少要卖给他们六百瓶,再加上我们自己还要卖,这样我们要准备七百瓶玉肌露。以后还会扩张,听你秋大哥说,别的县也有人问起玉肌露的事呢。你别说,潞城这几个县的有钱人,还真不少。”
田富珍越说越带劲。这样算下来,按照每瓶七百文的价钱批发给其他镇上的老板,每个月她家至少有一百多两银子进账。
按照这个数量,顾雨娘也估算了一下,减去小瓷瓶的成本,这一个月下来,她至少赚三百多两银子。当初找富珍做合作伙伴,还真是找对了人。她有玫瑰玉肌露,富珍有人脉,合作起来,事半功倍。
“富珍,这样的话,我今天先去水县定小瓷瓶,然后回家配制玉肌露,等拿到小瓷瓶后,我们才能封装,这样算下来,得三天时间。”
田富珍点点头,“好,我让你秋大哥通知各镇上的老板,三天后过来拿货。你看如何?”
顾雨娘点点头,准备带着东凌去水县,但外面还有个跟屁虫。“东凌,你和富珍先在院子里等我一下,我去趟茅房。”
去茅房的话,可以离开东凌一丈远,她可以进空间做些事情。
金东凌乖乖点头。
顾雨娘转身朝茅房走去。
一进茅房,顾雨娘立马进入空间。
“无为,那对母女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无为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这还用说,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那个杨溪铭想嫁给傻子呗,不,确切地说,是想傻子入赘到她家。”
顾雨娘顿时明白,那个杨婆子肯定是无意中知道了东凌的身份。“怪不得她们母女这么殷勤啊。早上的事,我估计是那个杨溪铭想勾引东凌,然后对外声称生米做成熟饭,只是她们没想到我会出现。”
在潞城,纯正北麓国人的身份特别吃香,哪怕是傻子聋子瘸子,都会被原潞城百姓追捧。因为一旦与纯正北麓国人成亲,各种优待。
不能说鸡变凤凰吧,但最起码也能变成鸟,可以自由飞翔。
那个溪铭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无为呵呵轻笑,“顾丫头,就让他们做成熟饭呗,赶紧让傻子入赘到他们家,这样你也能省下一番心思,我也能轻松一些。每次他靠近你,我就会不舒服。最可气的是,他离你越近,我的法力越弱。总之是各种不适。”
“那可不行,我还没做好让东凌成亲的准备呢,再说了,即使东凌要成亲,也得找个心地善良的女子,那个溪铭只是看上了东凌的身份,并不是真心喜欢东凌。从她眼底,我都能看出她对东凌的各种嫌弃。”
顾雨娘不再与无为多说,先弄走溪铭为妙。
无为能感知到雨娘心中所想,空间瞬移到溪铭身旁。
无为施展法力,溪铭忽然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出秋氏衣裳铺,雇了一辆马车,朝顾家村而去。
顾雨娘满意地说道:“无为,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已帮你弄走专贴傻子的狗皮膏药,过会你别带着你那块狗皮膏药一块去水县。”无为提出自己的要求。
顾雨娘当然明白无为所指何人。
专贴东凌的那个女子已走,顾雨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让东凌在镇上捏面人挣钱也是可以的。
“好的,无为满足你这个要求。”
顾雨娘出空间。走出茅房。
安排好东凌,她独自一人雇了马车,朝水县而去。
溪铭回到她娘身边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杨婆子嗔怪道:“溪铭,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好好与那个傻子培养培养感情?即便他是个傻子,我们也得争取啊,谁让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呢。”
都商量好的事情,这闺女怎么就不照办呢?
溪铭有些纳闷地说:“是啊,我怎么回来了?我只记得在镇上忽然有些犯困,之后上了马车,然后就到家了。”
其他事情一概记不清。
杨氏用手轻轻点了点溪铭,“你啊你,真是又生生错过一个好机会,那傻子好哄骗,凭你的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能骗得他娶你。”
溪铭一跺脚,娇气地说:“娘,您不知道,那个顾雨娘特可恶,根本不给我和傻子单独相处的时间。”
不然拿下傻子,绝对不在话下。
“又是她,真是可恶。早上的事,差一点我们就要成功,也是她出来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杨氏气得直拍桌子。
早上她好不容易骗得傻子去了迎春花花丛那里,本来与溪铭商量好,一旦金东凌走到溪铭身边,溪铭便诱惑傻子牵手,然后让村里人看到,男女授受不亲,只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迫使傻子入赘到她家。到时候,萨布也不会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然而,早上的事情并没有如预想中的进行。
“娘,轻点拍桌子,小心引来别人。”溪铭低声劝说,说话间,扭头朝外看,确认一下外面有没有人。
杨氏立马收回手,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闺女啊,傻子是北麓国人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村长都没向外人透露过这事。”
昨天她去给萨布收拾书房,溪铭正好过去找她,无意中发现户籍簿上金东凌的名字。这些年来,溪铭学会了不少字,仔细一看,才知道傻子竟然是北麓国人。
即便知道了这事,她们母女也没说出去。
萨布手底下也有北麓国人,但萨布严禁手下的人娶原东凌国人做正妻。
在萨布家里当差,杨溪铭家不差银子,差得是身份和地位。只要能嫁给北麓国人做正妻,将来她生下的孩子,就有了北麓国血统,到时候她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抢手。
而现在只有一个合适人选,就是那个傻子。如今只要嫁给傻子或者让傻子入赘,杨溪铭的愿望便会实现。
想到这里,溪铭忍不住低声问道:“娘,你说若是我与傻子成亲,就他那傻样,会那个吗?我能生孩子吗?”
杨氏轻轻一拍自己闺女的肩膀,“这有什么?他不会那事,咱们就找别的男人生孩子,反正咱们看上的是他的身份,又不是他的人。放心吧,闺女,只要让他顺利入赘到咱家,一切都好说。”
溪铭放心地点点头。
杨氏再一次嘱咐道:“若是别人问起你缠着傻子干嘛,你可千万不能说实话,如果大家伙都知道傻子的身份,上门提亲的人,还不得挤破头?”
“娘,您就不能帮我求求村长大人,只要他一句话,那个傻子不想娶我也得娶。”溪铭说得轻松。
但杨氏却如石头压在肚子里。“闺女啊,娘在萨布那里之所以能吃得开,是因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于我们想傻子入赘这件事,萨布不会帮我们的。而且若是被他知道我们曾偷看过户籍簿,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萨布再怎么看不起那个傻子,还是会认为傻子比我们高一等,谁让我们的出身不行呢。”
“行了,娘,您别唠叨了,我懂,放心吧。”溪铭有些不耐烦。
出身,出身,又是出身。她怎么就投胎到了低等人家呢?那个大傻子怎么就有个这么好的出身呢?暗骂老天不公。
杨氏一脸内疚,不再吭声。她生在穷苦人家,自从在萨布家当差后,日子过得比以前好。没伺候萨布之前,杨氏就娇生惯养自家闺女,手里有了银子后,更加纵容她。现在闺女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怎么着都要替闺女着想。
好多人都挤破头的往萨布怀里钻,但她看得明白,闺女嫁给萨布做小妾,还不如找一个北麓国人做正妻。可现在潞城,想找个北麓国人成亲,太难,尤其是上面还有萨布压着,更是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知道傻子是北麓国人,她们绝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溪铭见她娘吭声,心有不忍,马上收起自己的不耐烦,“娘,刚才我说话语气重了点。您不要放在心上。”
杨氏隐下眼底的歉疚,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是我亲闺女,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和你计较些气话。”
“娘,你说顾雨娘家的人知道金东凌是北麓国人吗?她们家怎么会有北麓国的亲戚呢?”溪铭有些怀疑傻子与顾雨娘家的关系。
“我听杜桂花说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我还听村里人说,这些年来,就没见过杜桂花的娘家人,谁知道她娘家人是哪里人啊。管他们是真亲戚还是假亲戚,傻子的户籍可假不了。”
杨氏十分笃定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溪铭不要再纠结这事。
溪铭喃喃低语,“顾雨娘总是阻挠我靠近傻子,她该不会是想留着傻子自己用吧?”
此时,顾雨娘已经在水县的瓷器店,又订了八百个小瓷瓶。预付了定金之后,她走出瓷器店。
“阿嚏,阿嚏。”连打两个喷嚏,顾雨娘忍不住低语,“难道有人在说我?”
无为没有回应。
不是无为不能吭声,而是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懒得回应。
走在街上,顾雨娘寻思着买点什么吃食带回去。选来选去,最终买了水县大蒸包和桃花酥。
装好桃花酥之后,顾雨娘忽然意识到这桃花酥用得是新鲜的桃花,这个时节桃花还没开,这店铺老板从哪里寻来的桃花酥?于是客气地问道:“这位老板,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这桃花酥中的桃花从哪里寻来的?若是不方便回答,可以当我没问。”
店铺老板热情地说道:“当然方便回答,这位姑娘,不瞒你说,这桃花是我家自己种的,为了能让这桃花酥提前上市,冬天的时候,我们给桃花搭了一个大暖棚。平时伙计们就住在里面,冬天的时候有炭火,棚子里暖和,今年还没出正月,这桃花便已开放。等用完这茬桃花,当季的桃花就开了,这样我们家的桃花酥便不会断供。到时候,这桃花酥的价钱会比现在便宜一点。”
听到这些话,顾雨娘的脑海中立马出现另一条赚钱的路子。只不过,她不能用顾雨娘这个身份。为了更加确信心中所想,她再次问道:“老板,是不是您的店铺除了做桃花酥,还会做杏花酥、梨花酥、荷花酥、桂花酥、菊花酥之类?”
店铺老板点点头,自豪地说:“那当然了。我们可是老字号,在潞城,我们有好几家分店,每个季节,我们卖不同的花酥,欢迎你到时候过来品尝。”
“好咧,老板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您先忙。”顾雨娘告辞离开。
心中暗道,抽空要好好发展这条赚钱的路子。
她雇了一辆马车,朝昆山镇而去。
到了昆山镇,顾雨娘留给田富珍几个蒸包和一包桃花酥,带着东凌坐牛车回家。
到家之后,顾雨娘将买来的吃食往桌子上一放,“娘、王大娘,过来吃晌饭了。”
“好香啊。”王寡妇和杜桂花异口同声地说道。
肉包子的香味,引诱她俩的肚子都“咕噜”一声。
她们洗净手,坐在桌旁,一起吃大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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