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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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ber的房间位于风语堡的东塔楼,要去西塔楼的风息厅参加食死徒集会,需纵穿整个风语堡,散会后回去时,还要再走一遍那些曲曲绕绕的长廊和数量众多的楼梯,这一来一回的脚程让重伤未愈的Silber变得更加虚弱,Voldemort意识到这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让再她出席会议了。
Silber本也不愿去见那些食死徒。
从把刀捅进穆迪的心脏的那一刻起,她的自我厌弃感日益膨胀,她一方面不相信风息厅里紧锣密鼓召开的那些会议真能漂白自己杀人的罪名,她甚至隐隐希望着他们失败,而另一方面,她已经深深的厌倦扮演贝拉特里克斯的戏码。这出戏过去的观众是Voldemort,怕被他发现贝拉已死而怒杀自己,Silber一度演得格外卖力;现如今,这魔头已对她知根究底,又明说不准她再假模假样的对自己作小伏低,那她干嘛还要演下去?
偏偏,Voldemort要求她对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继续冒充贝拉特里克斯。
Silber说:我不。他就开始拿特别柔和的声音念巴拿督的孩子的名字给她听。
比利、迦南,26个孤儿,最后是嬷嬷梅瑟里,全是他那天在Silber的记忆里看到的人。他用手指轻划Silber气得铁青的脸颊,低柔声说:“你不听话,我就让这些人统统去死。”
倘如Silber有纳吉尼那样的牙齿,她一定会扑上去咬这个魔头的脖子。
她放在空间储藏袋里的飞天扫帚也被他缴去了,她那支不能使用黑魔法的魔杖则被他咔擦咔擦掰成了几段,丢进了壁炉里,于是,北奔宁山巅的风语堡,从真正的意义上彻底囚住了Silber。
Voldemort画地为牢,断绝了她逃离自己的所有念想,却又不告诉她自己到底是想怎样,Silber的心一直被吊着,不管Voldemort要对她采取什么行动,无力反抗的她都盼望着早死早超生。可是这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就是不行动。实际上,Silber这两天连他的人都很少见到了。
Voldemort大部分时间都在风息厅,主持大大小小的食死徒会议,从早到晚,期间几乎没有休息。为确保数日后的庭审上,威森加摩的裁决结果是对Silber无罪释放,他已当众下达不计一切代价的命令。
这个细节,待在东塔楼的Silber并不知情。
但她大抵知道他在忙什么。
从她的房间的窗户能看见风语堡巍峨高耸的围墙,和那座充满了暗黑气息的哥德式尖顶铁门,每天,都有许多食死徒行色匆忙的走进那座铁门,参加西塔楼上风息厅的会议,一旦坐镇在那里的Voldemort作出新的指示,这些人就会立刻前去执行。
曾经被罗道夫斯填鸭式恶补了食死徒资料的Silber,认得其中的很多人。
他们有的是与魔法部的大臣们交情匪浅的世家贵族,有的是巧舌如簧的说客,有的是经验丰富的杀手……Silber听纳吉尼说,Voldemort开放了自己在古灵阁的三座金库,这些人就带着他取之不竭的金子和自己随时可以挥出不可饶恕咒的魔杖,去挨个拜访威森加摩的白巫师们,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
作为巫师界的最高法庭,威森加摩一共有50位成员,他们对人犯的审问历来以提问的形式进行,最后用举手表决的方式作出裁决,因此,理论上来说,只要庭审当天投Silber无罪的票数过半,她就会被宣布“清白”。
可Silber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罪行。
它发生在青天白日之下,一位与邪恶势力斗争了一辈子的傲罗被她夺取了生命,无数的巫师和麻瓜见证了那一幕,那么在威森加摩的裁决席上,有谁会昧着良心说她是无罪的?
谁敢。
举头三尺有神明,就连Silber自己,也已放弃了在几天后的被告席上为自己辩白的打算——那样的信口雌黄她说不出口。Voldemort说自己将担当她的辩护人,Silber不知道他准备怎样将黑的辩成白的,这个男人在风息厅的运筹帷幄证明了他坚信,金子或者魔杖,总有一样能“说服”那些将决定她命运的白巫师。
至于跟他斗了一辈子的死对头、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Voldemort是根本没予考虑的,用纳吉尼的话说:那个死老头成天就知道使绊子,对他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纯属浪费表情。
死老邓手里只有一票而已,我们不用理会他,它这么安慰Silber。Silber心想:凭着邓布利多的德高望重,他的意见难道影响不了别的巫师?难道威森加摩的良心除了老邓的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纳吉尼每天都跑来东塔楼,告诉她风息厅里的最新“进展”:
哪些白巫已妥协,哪些白巫尚在待价而沽,而哪些白巫是食死徒们摆不平的茅坑里的臭石头:钱打不动话说不通威胁也不管用,手里却攥着关键的一票,这种时候Voldemort就会离开风语堡,他亲自去摆平。
Silber刚刚就目睹了一次他的离去:修长的黑袍随风飘舞,从西塔楼的露台纵身腾空,烟一般向远方飞去。
掉下去吧,Silber趴在自己卧房的窗户上虔诚地祷告。掉下去摔死吧不要回来了。
纳吉尼支着耳朵听见了,爬到她脚下,伤心地喊你干嘛咒汤姆呀!
Silber眉毛一竖,愤愤的瞪了它一眼。
本想说:“他把我关在这里,威胁要杀光我的朋友,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激涕零?”随即她想到这条蛇一准会去Voldemort跟前打报告,就把话咽了回去。
纳吉尼见她不理自己,十分难过,期期艾艾地爬出了门去,小白蹲在Silber的肩头,同情地目送它惆怅的背影……自从被Voldemort“囚”在了风语堡里,Silber对这一鸟一蛇的态度天差地别,小白连睡觉都可以和她在一起,而纳吉尼得到的只有横眉冷对。纳吉尼央求Voldemort用变形术将自己巨蟒的身体缩回了小时候的样子,就是为了能像小白那样亲近她,可是Silber每每看它的眼神都让它望而止步,她目光里的冷漠和戒备,叫纳吉尼想哭。
Silber每个小时都得喝一碗小精灵送来的魔药,否则她的五脏六腑会疼痛难当,药是Voldemort每天清早现熬的,他的家养小精灵一到时间就热了给Silber送来,要亲眼看着她喝个一干二净,才肯抱着空掉的药碗告退。药里有镇静的成分,叫人昏昏欲睡,总也打不起精神,Silber刚喝了一次魔药,又感到了那种叫她烦闷的虚弱感,她趿着羊毛拖鞋离开了刚才眺望Voldemort的窗户,回到壁炉前的一张休息用的软榻上,躺了下来。火舌的热度舔舐着她露在白色睡裙外的皮肤,小白飞到了软榻的缎面靠背上,在那里静静的守着她,Silber目光空虚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墙纸,那上面银色和绿色交绘而成的图案快要因为她每日的观望而被她记下了,就如这屋子里那些华贵的龙骨木家具、铺在地板上的精美的深绿色羊毛地毯、那张巨大的四柱大床,还有那扇把她和这一切关在一起的橡木门,它们是她日复一日所面对的所有。
Voldemort将她带离了魔法部那间黑暗的牢房,又把她囚进了另一只华丽的牢笼,每天早上醒来,她总能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床边,晨光沐浴着他俊逸的脸孔和对她专注的凝视,Silber说你怎样才肯放我走?他说:怎样都不可能。她问为什么?他就回答:你欠我的。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样的Voldemort,Silber不知道自己负了他什么。这世上凡事总应该有一个说法。Voldemort不给她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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