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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我看过了报道,楚家又一个人遭殃了,很好!我就是要楚家的人一个个倒下!”左震恨意满满地说,对于左斯翰的沉默他立刻怀疑地问:“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忍心下手?”

“没有,我在等一个契机。”

“你答应我的可别食言,否则轮到我出手会更无情!”

左斯翰沉声应道:“不需要您出手。我一直谨记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疼。等到对手放下所有戒备时,才是给予致命一击的最佳时刻。”

左震“哈哈”朗声笑了起来:“不错!我喜欢这句话。轻轻松松地就将对手打败,他们不会有太多痛苦,我就要对手生不如死地活着,垂死挣扎而且永远也爬不起来!”他继续出言提醒:“别忘了上次你答应过我的一年期限。”

“没有忘。”

结束和左震的通话后,他揉了揉涨疼的眉心。

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原来设想的轨道,父亲说的并没错,他已经贪恋起那张魅惑人心的笑靥和耳鬓厮磨的日夜。

不过,一切仍不会改变!

他放在桌案上的手渐渐收起攥紧,眼底的神色坚定而严峻。

日落时分。

楚嵚崟接到了陆思远的电话:“冰美人,赶紧来医院,你父亲不行了!”

等她匆匆赶过去,楚南宸已停止了呼吸。

她在病床前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冰美人,你节哀顺变,想不到他器官衰竭地这样快,我们今天下午刚开出病危通知书,他就明显状态不行了,即使我们对他采取了急救措施,也无济于事。”陆思远站在她身旁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被人用药物加害,医院束手无策,警察也无能为力,我们作为家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闭眼!”

陆思远叹了口气说:“警察不可能将我的怀疑作为证据,更何况目前我还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毒。”

“不是还有那段监控嘛。”

“可就算找到那个黑衣人,他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啊,病房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

她抬起眼,看着父亲毫无生气的那张脸,潸然泪下。“我真自私,如果早些回国,也许不会是今天的局面。回来九个多月,我们没有过语言交流,我也从未真正原谅他,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想,其实你能每天来看他,他即使不能说心里也会觉得很安慰。”

楚家为楚南宸安排了隆重的吊唁仪式。

楚嵚崟一身黑衣,向来宾一一跪叩,她气色憔悴,但整个人却是平静无波。反倒是楚北祺在一旁哭得伤心欲绝,连楚心岑姐弟也不住落泪。

楚嵚崟仔细观察着前来吊唁的那些人,究竟谁才是害爸爸的凶手?方旖旎口口声声说深爱,难道连看爸爸最后一眼都不愿出现吗?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亲自将那个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还要撕去方旖旎伪善的面具!

四个小时的仪式冗长而繁琐。

等回到休息室,楚东旭对她的表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算你对自己父亲再没感情,也请你在人前装装样子!”

楚北祺忙暗中拉拉他:“大哥,你别怪嵚崟,这两天她心里难过着呢。”

“你别替她说好话,她难过?我还真没看出来!我们这儿几个唯独她最像个局外人﹍﹍。”

面对他喋喋不休的斥责,她无心辩解,只觉得原本就晕眩的大脑更是头皮发胀。

这两天她都是整夜地失眠,怕影响到左斯翰的休息,她会趁他睡着后转去客房。

渐渐地,她的面前一片模糊,在大家的惊呼中失去了知觉。

左斯翰进门正好看见这一幕,急忙抱她到沙发上躺着。

好在作为她的闺蜜,简思艾携同陆思远也在场,于是他让楚念岑赶紧通知陆思远进来。

陆思远检查过后对大家说道:“她是忧思难解,再加上睡眠不足引起的昏厥,没什么大事。”

“大哥,你总说嵚崟心冷,其实这孩子心思重,有什么难过的事不喜欢放在脸上表现出来!”楚北祺嗔怪地说。

连楚心岑也在旁搭腔;“爸爸,这次你真的错怪嵚崟了!”

楚东旭老脸一红,悻悻地转开脸。“我不就是看她连父亲死都没掉一滴眼泪而心寒嘛!”

陆思远敏感地察觉左斯翰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禁问他:“怎么了?看你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

左斯翰蹙着眉头,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了决心将他拉至一边,问道:“你没查出其它症状?”

“什么症状?”陆思远满心疑惑地反问。

“就是﹍﹍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陆思远脑子转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究竟是什么。“老左,你是想问冰美人有没怀孕吧?说这么含蓄干什么,难道你有难言之隐?”

左斯翰的脸色一黑,陆思远立刻停止了调侃,正色道:“我们人体有一个性腺轴,就是下丘脑、垂体、卵巢,卵子的好坏是由下丘脑垂体的激素来控制的,一旦情绪紧张,下丘脑分泌的两个重要激素就会不正常,会反馈到卵巢,它所生成的雌激素、孕激素,也有可能会不正常,就会直接影响卵泡的质量,所以有可能造成不孕。楚董的葬礼结束后,你不如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她放松一下情绪,受孕的机率会高些。”

难怪自己辛勤耕耘没什么收获!他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刚才看见她晕倒,他大脑第一反应就是有了,忍不住心里一阵暗喜,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不过,陆思远说得对,是该让她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了!

第二天,楚南宸即下葬市郊的墓地。

天空乌压压一片,似乎即刻就要大雨倾盆。果不其然,不多时大雨如注,前来送葬的亲友四散躲雨,好在仪式已接近尾声。

当墓地上寥无一人了,远处粗壮的松树后缓缓走出一个女人,一身墨黑的连衣裙,漆黑色雨伞,脸上的表情被滂沱的疾雨挡着看不真切。

即使打着伞,她身上还是片刻就被打湿,只是她似乎并不在意。

来到楚南宸的墓前,她深深地三鞠躬。

“南宸,我来晚了,你不要怪我。”

楚南宸的石碑旁,并排伫立着他的妻子慕凡的石碑。

她转眼看去,同样在慕凡的碑前鞠了躬。“慕凡姐,南宸已经过来陪你,现在你不会再孤单了。”

“我一直按照你说的在做,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放任了自己的感情,希望你不要怪我﹍﹍谁?”她警觉地转过头,只见左斯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她。“你跟踪我?”

他沉着镇定地开口:“我料到你会出现,所以派人一直守在这儿。方小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玩失踪。”

女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方旖旎!她嗤笑一声回答:“左少这么关心我的行踪做什么?”

“你答应过嵚崟,要把地契交给她却食言;将楚天这么大的烂摊子扔给她,自己却一走了之;她已经开始对你改观,可现在因为你对他父亲的去世不闻不问,让她对你又丧失了信任。”

她怔忡地望着眼前沉着冷静的那张脸,低声询问:“你句句都是为了嵚崟,你对她可是真心的?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楚天才是你最终目的吧!”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势在必得。“楚天我要,她我也要!”

“左少,你真是贪心,不过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她盯着他的眼睛,清晰地说道:“我的手上有楚天8%的股份,都可以转让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说,我答应。”他慎重地出言。

“左少,利益当前你还这么冷静,你都不等我说完就先答应了?”

他抬起手指了指面前墓碑上的两张照片,淡然地说道:“就冲着你对这两个人的感情,你和我的目的就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保护嵚崟。”

她微微一愣,目光转而落在石碑楚南宸英俊的眉眼上。“南宸,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从墓地回来后,楚嵚崟便病了几天,可仍不顾左斯翰的反对,坚持去公司上班。

现在形势很严峻,因为楚南宸的去世,楚天内部动荡不安,像被抽去了主心骨,连着方旖旎的休假,有些高层管理人心惶惶,开始在外谋求新的出路。

为此,她召开过董事会,一帮董事对她仍持着不看好和观望态度,楚东旭照旧不冷不热的。

私底下,她向左斯翰求教,他说:“现下这个情况,你必须有所建树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不如选择一个有前景的项目来开发。”

“可是,我不懂选。”她红着脸垂下眼睑。

“没关系,我帮你留意着。”他的回答换来她一个感激的轻吻,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寻了个借口跑开了。

雀跃的她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他笑意从脸上渐渐隐去,显露出深邃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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