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强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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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与孙征二人结伴而行，他们都要先往附近的城池去，至于接下来的方向，那也只能视情况而定了。

孙征一介读书人，每日行走的路程都不长，再加上背着书箱，每天也只能走上五十余里，苏易没有着急，反倒是一路上孙征的一些言论却是让他大开眼界。

“我在桃山住了有近两年了，可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似乎变了些模样，以前我看到的一些志怪妖魔，一直都认为是假的，后来我思前想后，突然发觉似乎书上讲的好像都能找到一些依据……”

“我读书不求功名，以前我听说小城之外有一个强盛的国度，可是我一个凡人根本走不过去，就算我走过去，难不成要把满腹诗书都卖给一个只求高位的人去？恐怕那才是真的酸臭不堪。”

……

“小兄弟，我也知道你不似凡人，可否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到后面，孙征看向苏易，目光灼灼，他一个读了二十年书的人，这小半辈子都没走出过千里方圆，只知道桃山五百里外有一座城，这座城外五百里有一座桃山，仅此而已。

苏易被问得一怔，最后还是说道，“我虽然看到的不少，可是越看我越觉得迷茫，只能将自己途经的一些见闻告诉先生。”

“多谢小兄弟不吝赐教。”孙征赶紧拜谢。

苏易哪里敢受此等大礼？但孙征还是执意拜完，这才重新背起书箱。

“我走过凡尘近十年，也在俗世所说的圣地中待过数月，同样也在这处天地走了一年多，可是越走我的心越迷茫，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既然孙征询问，苏易也正好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出来，这种困惑就好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上，逐渐加重，让他心里很是憋闷。

“此地应是叫山海方界，与真正的天地一体两面，但我听说，山海方界就快要与外界合二为一，天地原本的样子也将重现……天地广袤无边，这山海方界亦是如此，我见过仙家大能，也见过旧时代的遗民，还见识过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发现此地我原本应该是熟悉的，但是每一个我熟悉的背后却又是自相矛盾的，我知道山海，那是一卷经典中的记载，可我来到山海方界，却发现此地与经典中的记载有相似之处，但也有大为不同的地方。我以为神话只是神话，但却发现，原来真的确有其事，只是这事实的真相竟与我认为的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每一个熟悉事物的背后，又是陌生的真相……”

苏易说着说着，他的情绪竟开始激动起来。这不能怪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前世的记忆与今世所见识的世界出现了契合，但又互相矛盾，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人格上的分裂。

孙征没想到苏易竟会说这么多，他也有些愣住了，良久，等苏易情绪完全平复之后，孙征这才开口说道，“我没想到小兄弟经历了这么多，是孙某的过错……”

“……只是，在下认为，小兄弟，你经历了这么多，也见识了很多，虽然心中出现了疑惑，但这是在发现事实前本就会出现的知识障，只要小兄弟看到的足够多，知晓的更加通透，那么这些烦恼也将不会存在了……说到底，小兄弟比我这等俗人要强了千百倍，在下虚活三十载，到现在也没真正走出去过，也就是这一次，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去看看……”

“孙某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这个世界是否还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我们总归是要继续生活的……世界这么大，不就是为了我们走走看看的吗？”孙征背着书箱，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苏易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孙征，此时的他，好像陡然间放开了心神，整个人似乎都要升华了。

“也要多谢小兄弟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在下要走遍天下的心！不管这个什么山海方界会不会与外界的天地合二为一，不管真正的天地是什么样的，只要我走过了，那么在我的脑海里，这些经历，就是真正的世界……”

一席话让苏易真正是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不管这里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又何须再去纠结其中的不同？就算其中有所相异，但这些不正是自己应该去探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