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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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血缘关系，沉默了片刻，她可以感受到雪母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她眯着眼看了手足无措的母亲一会，才将视线移开投在远处的灌木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司空宸星静静将小乖抱起走向停靠的车子，想要给这对关系可悲的母女多一些时间和空间。在一种恍若梦幻的思维中，雪七七发现，影响自己目前行为轨迹的因素，远远比她能够理智思考的更多。她感受着一旁生母的气息，隐约感到了自己波澜起伏的辛劳生活与生母的命运有着些内在的生命联系。她又想到幼时那种贫困潦倒的生活，和她今天的性格也有内在的一致性。

而如今这个场景，她和生母安静地呆在同一个空间，没有争吵和伤害，似乎也是曾经多次出现在梦境里的场景，仿佛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我没有其他想法。”雪母在一片寂静中缓缓开口，她的面容，一般沉浸在阴影里，一半被落日的余晖照得金灿灿，一滴泪水顺着她不再年轻的脸颊流进她的脖子。“就现在这样就行，你可以当今天没看见我……我，我不会再赌了，不会对小乖怎么样的。”

“……”雪七七没有回应，视线依旧淡淡地落在灌木从上，呼吸均匀宁静。曾经的记忆像黑色的澡泽，或是一团黑雾，她们曾在黑暗中一起摸爬滚打过。平心而论，雪七七一点也不了解她这个母亲，而这个女人可能也不了解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雪七七突然有些想笑。过了许久，直到雪母尴尬得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才出声：“你是在愧疚忏悔，想要弥补我吗？”

雪母起身的动作顿住，愣愣地望着雪七七，张开口想说话，却突然发不出声，只得重重地点了点头。几乎是一瞬间，雪七七突然就轻轻笑了，笑容绽放在唇角，看不出悲喜，看不出情绪。她将视线收回重新投向雪母，带着些审视，挑了下眉：“回家好好休息吧。”

仅仅是这样一句近乎敷衍的关心，也瞬间让雪母心中大喜。

她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和自己针锋相对，没有警告自己不准再接近小乖，没有说她完全不相信自己而让自己别再惺惺作态。她让自己好好休息，这是女儿愿意慢慢原谅自己的意思吗？她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可以得到缓和？

这样想着，雪母抑制不住嘴边的喜悦，可是面部还处于一种愣住的状态，她连说几声好，用力点着头，那个表情就好像发生了天大的喜事一般。雪七七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并且几乎一瞬间就放下了成见。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这个女人曾经那样过份地对待自己，可她现在却有点渴望对方一个拥抱。

是夜，窗外星光闪耀，薄薄的窗纱被轻轻吹起一角。

轻轻的，唇上的湿润唤回雪七七的思绪，视线清晰地对上一双狭长帅气的眼睛，对方的目光正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在想什么，你母亲的事吗？”

他变得这么温柔，低哑的调子似夜风般迷离，让雪七七的眼底染上一点羞涩。

“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