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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程度了,那岂不是非但没缓和,还更严重了?!!!

宁怀衫这么一想,脸都白了。

乌行雪垂眸看了一眼,将手指拢进袖里,道:“还行,不妨碍事。”

这语气倒是符合照夜城魔头们在劫期强作无事的脾性,但他垂下眼的时候,神色又有些恹恹,好像劫期的难熬掩都掩不住。

宁怀衫又转头去看萧复暄:“天宿……”

一贯寡言少语的天宿抬了抬眼皮,轻蹙眉心,居然应了他一句:“多半是我这躯壳的问题。”

躯壳?

宁怀衫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见方储传音道:「天宿这状态似乎也有问题。」

宁怀衫这才反应过来,答道:「唔,看来不是本体,多少有些影响。更何况仙魔体质相冲……」

他越想越觉得完蛋!

这劫期可别渡出个两败俱伤来!那岂不是让狗屁封薛礼平白占了便宜?!

宁怀衫这么想着,立马冲乌行雪道:“城主,我不自省了!医梧生的错我认,但等城主劫期过了再说,不然我不放心!”

乌行雪却道:“你大可放心反省,有方储。”

宁怀衫:“……”

也是。

方储向来稳重一点,以往每逢劫期都是事事操心,确实一个人顶他俩。

宁怀衫撇了撇嘴,无从反驳。

错已经犯了,躲是躲不过的。宁怀衫垂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地往偏屋走。嘴里咕咕哝哝说:“方储,都靠你了方储,要是出事,我可跟你没完。”

结果他一回头,发现方储的脸色不太好看。

宁怀衫:“?”

这么舍不得我?

宁怀衫倒是老实,让他自封反省,他就实实在在地把屋子给封了。

就听咣咣几声响,宁怀衫的禁制就把那间偏屋给围了起来,整座屋子便静默下来,一片漆黑,听不见一点动静。于是偌大的雀不落似乎只剩下了三个人。

乌行雪从那一角收回目光,看向方储。

方储也刚好看过来。

他眸光扫过两人又倏地垂下,没多对视,像往常一样,是个听话又不碍事的下属。

乌行雪也没多看他,道:“你在这杵着做什么?”

方储这才抬头,语气里带了一丝担忧:“城主的身体……”

乌行雪:“刚刚不是说了么,不妨碍,该怎么就怎么。”

方储点了点头,道:“城主有什么只管吩咐。”

乌行雪摆手道:“用不着。”

作为城主,他一向我行我素,不会事事交代。他说完便往屋里走,刚转头,似乎想起什么般,突然出声道:“哦对,你去晒书阁帮我——”

方储抬起头,等着他的下文。

甚至在乌行雪犹豫出神时,还轻轻提醒了一声:“城主?”

乌行雪又神色恹恹地说:“——算了,拿不拿也没差。”

方储动了动唇,看神色似乎想劝他。但最终还是垂下眸子,没多话。

“我还得再封一日,你看着点外面。有事传符进来,单敲两下窗棂我可听不见。”乌行雪半是咕哝地扔下一句,转身进屋。下一刻,就听砰的一声,屋门紧闭,禁制带着霜寒气贯落下来。

照夜城人人皆知,乌行雪盛极之时,气劲扫过之处遍生寒霜,眨眼就能结出一层冰白。

但这次禁制落下来,却只有门窗角落浅浅泛了一点霜色。

方储扫了一眼,面上忧色未散。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没有去自己屋里,而是走到院里找了个廊椅坐下,似乎在替自家城主守门。

乌行雪屋门一闭便侧了身,透过雕花空隙朝外看。

他手指搭到门上时,那些泛青的痕迹早已无影无踪,那抹恹恹的神色也全然不见了。

要是宁怀衫这个专门拆台棒槌看见,一定要目瞪口呆夸一句:“好他娘的会演!”

可想而知,当年仙都南窗下十二童子都是尽得谁的真传了。

乌行雪眸光未收,看着院里的方储,轻声同身边人说道:“神色倒是镇静得很,被我突然发问也没紧张……”

众所周知,雀不落楼阁层叠、屋宇众多,布局像个阵。外人闯进来,倘若没有领路的,想找个地方都成问题,冷不丁听到指使,必然会慌。

可方储神色无异,一丝一毫的愣神和不安都没显露出来。

“嗯。”萧复暄瞥了他一眼,像是猜透了一般,替他开了个头:“但是。”

乌行雪挑眉一笑,眼里透着光:“但是抵不住我使的诈。”

他手指轻轻一弹门扇,道:“晒书阁三个字是我信口胡编的。”

他让方储帮忙去晒书阁拿点东西,方储神色无异等着下文,淡定听话,挑不出一点问题。

可架不住……雀不落根本没有“晒书阁”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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