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三十六章 借几根羽毛给我,如何?,春秋小领主,赤虎,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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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州犁摇头:“这舞蹈不是谁都可以看到的宋国十余年来才表演一次能在现场看到的人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我在晋国的时候不过是个闲散人哪有资格看《桑林》……咦恐怕赵武子当正卿之前也未曾见过你瞧他看得多专注?”

伯州犁没有解释大家侧身观看的原因——诸侯们侧身而看是表示对王旗的尊重而楚君处处比照王级礼仪现在却也侧着身子无意间他表示出一种臣服的态度……

但子荡已经无心细问了他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冲晕。在这个没有电视电影的年代除非现场观看表演否则仅靠春秋时代一千余个字词如何能表达《桑林》乐舞带来的震撼。子荡只要知道这东西很罕见这东西传承了一千年这东西不够级别看不到……足够了。

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这辈子恐怕再没机会看到它了——子孙后代是否有机会见识《桑林》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于是伯州犁满肚子的注解说不出来。当然也没人在意他想说什么。在这个娱乐贫乏的时代大家的全副注意力都被《桑林》乐舞吸引这音乐荡涤着人的肠胃……等乐舞结束众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他们的感觉大约与孔夫子一样都有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知肉味”的震撼。

“观之止观之止”执牛耳者鲁襄公赞叹宋国的舞蹈:“此生能一见《桑林》便是今晚死了也值了!”

周礼尽在宋鲁。连鲁国国君都这样说现场的诸侯们怎敢不生起同感。

第一次参加中原盟会的燕悼公刚才怯场拘谨的手脚不敢乱动生怕因为失礼造成国家名誉受损。此时听到鲁国的感慨他情不自禁问齐国使节国弱:“桑林舞很有名吗?怎么他们激动成那样?”

国弱也激动得浑身颤抖:“君上昔日霸主晋悼公接受宋国款待旌夏刚出来的时候晋悼公立刻避席。从此之后晋悼公终生未曾见识过完本的《桑林》……呜呜呜今日若不是‘王(车)驾’在上我们哪有资格坐在这里欣赏《桑林》……见识了啊见识了。君上这场面不够宏大么这音乐不够悦耳么这舞蹈不够震撼吗——王室音乐果然不同凡响。”

燕悼公歪着头想了想回答:“若单论场面浩大倒是真无可挑剔但要说音乐的美妙……我曾经再代地听过赵氏武士林镇的战歌慷慨激昂之处令人热血沸腾;后来我在东津听过侯晋唱得卫郑小调诙谐幽默之处令人忍俊不住;再后来我在邯郸听过赵氏家族会饮的歌宴有管弦之美有丝竹之雅有悠古之思有生活的活泼快悦有人伦之和谐……啊美不胜收。”

国弱气急败坏:“跟谁比不好你跟赵武子比他又一座大学专门研究艺术……这这这我跟你没法交谈你你你你看赵武子他也听得如痴如醉。人见识……这是上古之音是先民萌生之乐……得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燕悼公端正身子看着齐国使臣国弱正色答:“大夫我燕国虽然偏僻国弱民穷;也知道多年不与中原沟通蒙昧而鲁钝但我来这里却不是让人嘲笑的。你有事说事若不改正这态度——请大夫离席。”

稍停燕悼公闲闲的补充:“以你的阅历既不如晏子也不如赵武子这两人尚且对我恭敬便是我有不懂的地方指教便是你文不如晏子武不如武子何德何能也敢嘲讽我?”

国弱悚然而惊立刻拱手道歉:“国弱我早晨不知道晚上的事情糊里糊涂过日子是我的常态口不择言是我日常生活今日席上冒犯君上请一定原谅我的糊涂。”

燕悼公鼻子里哼一声:“齐不如晋由此可见一斑。”

堂中舞蹈者正在逐渐退场楚灵公突然指着舞者打的旌夏赞叹说:“好漂亮的羽毛啊这是什么鸟身上的羽毛我从未曾见过?”

宋平公身子抖动半天许久才像蚊子一样哼哼说:“绝种了这鸟早绝种了。”

下面的诸侯也都在抖动身子伯州犁埋下头去子荡茫然地看着自家国君。楚灵公好奇地问:“绝种的鸟啊呀我身上的羽衣如果添上这几种羽毛一定更‘叹为观止’宋公能借我几只羽毛吗?”

上席的赵武面不改色他身后的魏舒已经把嘴抿得像一条缝——昔日范匄商借“旌夏”留下了“爱惜羽毛”这个成语以至于晋国人现在见到宋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现在楚灵公给范匄做伴了。而范匄贪婪的名声那是春秋数一数二的。

子罕昂然而出。抢先回答:“神之所赐(先)王之所遗祖宗圣物不敢轻易示人。楚君醉了今日宴饮到此为止怎样?”

不等楚君回答赵武立刻起身恭敬的侧立拱手:“武是何等幸运今日得以目睹《桑林》这样美妙的音乐填饱了我的胃口我正需要回去反刍一下以便细细回味。恭谢宋军宴饮告辞了。”

楚灵公手指着羽毛还没有放下来宋平公不顾他的呼喊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等楚灵公把手放下来他发现在场的只剩下他一位君主了所有的国君争先恐后往门外挤——包括那位燕悼公。

楚灵公很纳闷:“他们都怎么了?”

怎能指责自己的君主伯州犁心中绝望地叹息一声微笑着解释:“君上不打算如厕吗?桑林是个长剧诸侯安坐席上倾听喝了那么多的酒又要顾及形态不敢起身如今宴席散了岂不要赶紧如厕。”

“原来是这样啊”楚灵公恍然大悟:“教你这么一说……我憋不急了赶紧引导我如厕。”

楚灵公一路急跑子荡跟在后面低低的跟伯州犁说:“虽然这也是我首次参与中原聚会但我看出来了诸侯逃遁绝不是为了如厕他们都多出去大笑——刚才我们是否失态了。”

伯州犁眼一瞪答:“这话我们能说吗……再说楚与晋是相匹敌的国家就是我们酒后失仪又怎样他们还不是得出门发笑吗?没关系只要他们当面不敢笑我们装不知道。”

子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答:“这话说得有道理……啊过去我常自诩精通礼仪今天才发现我就是一个土豹子中原礼仪繁琐的令人发指可不是我们一天两天能教会寡君的不如依从你的建议只要他们当面不笑我们就装不知道。”

伯州犁苦笑一声:“今日宴席上随便一个礼节渊源都有上千年咱们楚国……罢罢罢楚国有楚国的礼节我们只管做去让别人笑吧。只要我们保证强大的实力就没人敢当面笑话——没准最后他们还要效仿我们那我们楚国的礼节当作最新时尚。”

“哀子(伯州犁)说的好啊”此时楚君已进入厕所子荡与伯州犁站在茅坑边子荡感慨:“现如今许多晋国风俗成了列国风尚比如(清明)寒食节另外我们楚国的两手交握礼列国不是也在仿效吗?我们何必关心列国的嘲讽只管以本来面目该做啥就做啥只要我们强大我们这种率性而为也会成为列国风尚。”

“咦——”伯州犁没有回答子荡的话他望着向这里走来的一位君主仔细打量。那位君主很怯场他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一付比楚人还要老土的模样虽然他穿的是君主服饰但左右没有随从衣服也很寒促。他一路走来仿佛拿不定主意想找个人问问。

“鹰视狼顾”伯州犁轻轻说:“这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子荡瞥了一眼不以为然:“我在新田见过是赵武子从燕国带回来的说是燕国新君。但他们并没有带多少车乘少数几辆战车非常古旧简直不能行驶。一路走来的时候他自惭形愧总跟在队尾到了郑国遇上齐使国弱这才回到队列中——他们燕国本是齐国附庸这次单列出来成为独立国家参与缔约我许可了。”

燕悼公走进两人拱手:“这位是上国令尹吗?我们在新田城见过面寡人不幸与同伴走失能否请令尹指点一下驿馆的路如何行走?”

“燕国嘛?”伯州犁眼前一亮:“似乎位于晋国北部我听说晋国刚刚灭代现在国土似乎跟燕国接触上了?燕国对此有何想法?”

茅坑里传来楚灵公的话:“门外的递过厕筹来。”

燕悼公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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