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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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们真的能把我救走吗？”

被抓到船上的驾驶者，捂着伤口痛叫一声，晦暗眼神里隐约闪过希冀之色，在得到开船命令的刹那，他就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些样貌狰狞的恐怖怪物，居然也能被人类打倒。

“当然。”余烬分外郑重的点头应道，“不过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问题，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与其说让我们救你，不如你也参与进来一起自救，最起码，你要令破浪号掉头回港，这项任务有多么重要，我想你心知肚明，能办到吗？”

驾驶者吃力扭头，望向电花闪烁的驾驶台，发现航行系统还能正常运作，便咬牙答应了余烬的要求，拖着重伤未愈的病体，开始操纵船只返回岸边。

见此情形，余烬等人松了口气，要是破浪号失控的话，那他们就算解决了船舱危机，也得费一番手脚才能重回枫岛。在向船舱发起冲击的最后时刻，余烬提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你知道眼睛出现变化的怪物有多少个吗？”

“昨天总共看到五个，今天就剩下三个。”驾驶者努力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我一直没去过船舱里，所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很好，我的问题问完了，如果破浪号靠岸后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你可以试着跳船求救，不过在我看来，等我们一起行动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余烬做出诚恳提议后，便带着邱意浓和杰西·平克曼向舱门走去，路上，他将自己触发传授事件的消息，告知邱意浓，旋即引来一阵艳羡：“哇，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副本学到两个技能，可以省下不少钱呢！”

“但代价是什么你知道吗？”余烬的表情稍显复杂。

“不知道，什么啊？”

邱意浓有些好奇，以为余烬可能要做出难以启齿的牺牲，一对漂亮的眸子顿时闪烁出激动火焰，余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避开杰西·平克曼，悄声说道：“据我推测，我可能在关键决策上，没有想得太仔细，以至于决战烈度超出预期，大幅提升了失败可能。”

“有吗？”邱意浓大为不解，按照她的回忆，余烬在枫夜副本中的几次决定，都为他们争取了一定利益，她实在是想不出哪里可能存在疏漏。

“方才神术卡片的实战效果，你应该看到了吧，如果最后和咱们一起登船的，不是杰西·平克曼而是那三个黑衣人，战斗难度怕是能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余烬做出自己的推测，听得邱意浓柳眉轻蹙：“那三个人存在的意义，不是给咱们制造困难吗？”

“准确的说，不只是如此。”

余烬的态度十分肯定：“因为在咱们进入老兵酒吧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就在吧台喝酒，直到咱们接受了杰西·平克曼的邀请，他才离开吧台走进了地下擂台。另外，那个人对你和我的称呼，存在明显差异，如果由你出面的话，或许能以太阳行刑者与守护骑士的双重身份，取得惊人效果。”

“所以按照我的推断，倘若咱们当众拒绝了杰西·平克曼的邀请，便可能获得那三个人黑衣人的友谊，尽管需要经历一番血战才能杀出老兵酒吧，但战斗难度绝对无法与现在相比。”

“至于如何让他们放弃刺杀枫景的目的，转而和咱们一起行动，更是再简单不过，那三个人都有心思跑到枫叶镇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枫景，你猜他们在从杰西·平克曼的口中，逼问出洗车房的案件细节后，会不会上赶着和咱们一起行动？我甚至觉得在达成某种条件后，连杰西·平克曼也能入伙，毕竟沃特·怀特是他的人，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余烬的脸上浮现遗憾之色：“也就是说，最后决战可能会出现四种情况，但是由于我的疏忽，错过了两种最优解，结果只比咱们两个玩家登船好一点。”

“其实已经很好啦！至少比我一个人要强得多。”

邱意浓对余烬的思路之广，暗自惊叹，倘若余烬不挑明，她根本想不到枫夜副本还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弯弯绕，至于未能实现预期中的最优解，她并未感到半点可惜，因为这对玩家来说不一定是最优解，真要让余烬再成功拿到第二个技能的话，那么单一个枫夜副本的收益，就要远超这两天刷的虫子。

虽然她得到的十支弩箭早早耗尽，但这点牺牲对她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因为她能看到余烬在战斗中做出的种种牺牲，两相对比，她对两人小队的付出根本不值得抱怨此事。

余烬见邱意浓的嘴角展露甜美笑意，便也跟着轻声一笑，旋即将注意力转移至通往船体内部的舱门上。

杰西·平克曼曾数度登上破浪号，立刻用简练语言描述舱中情况，随后在余烬确认舱门附近没有危险后，主动上前将紧锁舱门整个扯了下来，紧接着，呼啸阴风从门中涌出，明明内里只是小小船舱，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恐感受。

“这次我打头！”

警局局长在变为友善人物后，行为方式似乎也出现了一定变化，他觉得舱门的大小重量都很适合作为盾牌，便提出更改阵型排布。余烬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因为杰西·平克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皮糙肉厚，而他的八蛛矛则可以提供远程伤害，于是，双方很快达成共识，正式展开对船舱的探索。

甲板下的第一层，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方才偷袭众人的深渊畸变者见势不妙，立刻逃遁，还在地面上留下不少直抵下层的透明粘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三人还是花费了一定时间用作搜查，避免被人抄了后路。

出人意料的是，畸变者的踪影没看到，倒是发现了一本航海日志，五点感知让余烬迅速找到关键页面，随后发现这一切异变的起因，并非破浪号的渔网从海底打捞起什么奇奇怪怪的物品，而是某天夜里船员们救起了三个落海之人，破浪号的船长大副固然暗中经营着不可告人的生意，但大多数船员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可惜的是，正是这份善良，将他们推向未知深渊。

随着航线逐渐靠近枫岛，破浪号上接连出现诡异情况。

首先是满载而归的鱿鱼莫名其妙的大量死亡，起初船长认为是鱼舱出了问题，便也没有多想，可当船员们好不容易将死亡鱿鱼清掉之后，却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存活下来的那些鱿鱼，不止体型翻倍，而且极具攻击性，在随后的几天内，这种变化愈演愈烈，令破浪号的领导层意识到，那三个落海之人，理应是造成此番异变的元凶。

随即，船长便带人打上门去，想要讨个公道，可问题是那三个落海者由于近距离接触辐射源头，已然变为畸变者，所以双方不可避免的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而最终破浪号的船员们，依靠船长私藏的现代枪械，成功化险为夷，只是有两位船员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畸变者偷袭致死。

然而这场战斗，并未让船员们察觉辐射源头的真正所在，只是将那三个不人不鬼的畸变者抛尸海底，便继续安然航行，甚至还打算将剩下那些受到辐射影响的鱿鱼，卖给枫岛上的客户，好借此弥补损失。但他们的如意算盘并未成功，因为之后的两天，鱿鱼的体型还在膨大，而他们的攻击性则导致一位船员不幸丧命。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那三个落海者的落海，并不是结束，而他们的遗物在经过清点之后，但凡具有一定价值的，都成为了船长的私人物品，美名其曰“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