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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时间的大门。

这是法律许可的。

【公元1141年深冬。希伯尼亚阿尔斯特郡。】

“奥斯卡,你得坚强。我希望你和‘芬尼亚’里最英勇的欧菲娜战士奥斯卡一样。不仅拥有同样的名,也拥有同样的勇气。”奥斯卡的导师德鲁依奥维拉轻轻的拍了拍奥斯卡的脑袋。

“老师,你说我真的能成为欧菲娜战士奥斯卡一样的战士吗?”奥斯卡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憧憬的微笑,目不转睛的瞧着与他相依为命的导师奥维拉。

“女神茉莉安将用黑色的羽毛赐予你勇气。”德鲁依导师奥维拉慈悲的回答着,递给了他一柄剑和一柄铲子。“这把短剑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也是力量的象征。孩子,是时候送你父亲的灵魂去灵魂之流了。他将在那里得到重生。诺曼人能杀死你的父亲可却无法抹除他的精神。”

奥斯卡接过了和他一样长的短剑和铲子,德鲁依导师则将他父亲的尸体安放在了墓穴内,被奥斯卡铲动的土壤似乎开始嘲笑起了空间。奥斯卡身后的窝棚旁,一个朦朦胧胧的无形影子好似也跟着落下了怜悯的泪水。

公元1155年初春。爱尔兰米斯郡。

“亨利的军队来了!”奥斯卡的农庄里,刚才还在劳作的盖尔人开始四散奔逃,他望见了远方平原上举起旗帜的部队正如同压境黑云席卷而来,火红色的双狮旗帜如火焰般在远方跳动着,如同迅速蔓延的燎原野火。

他们的前方是抱头鼠窜的米斯郡士兵。奥斯卡的心中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就在今晨,他的妻子和两三个庄园的农夫将补给运去了米斯对抗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军队营地,至今没有任何人归来。

“朵莉埃!朵莉埃!”奥斯卡泪眼朦胧,他放声大吼着他妻子的名字。

他的眼前除了纷乱,得到的只是呼呼风声的回应。

“不!可恶的诺曼人!你们难道要夺走我的一切!”奥斯卡的咆哮声如万丈雷霆。

“走啊!奥斯卡!这些英格兰的诺曼人对待反抗军是毫无怜悯的,包括我们盖尔人!已经没有时间细想和犹豫了。”农夫们呼唤着奥斯卡,终于让他猛然回过了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了庄屋,抄起了父亲的短剑,将所有能带走的家什背在了身上,和着逃离的盖尔农夫们一同往西逃向了康诺特的方向。

“一切都毁了。”奥斯卡回过了头,望向了自己和妻子曾经生活在一起的奥斯卡庄园,可那里升腾起的竟是漆黑的烟雾和熊熊烈火正将从前的一切化为乌有。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心声失落,他感觉有人正温柔的看着他。

当他转身想要寻找这温柔的目光,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元1157年梅雨。爱尔兰康诺特郡。】

康诺特伯爵的宫廷宴会有许多周边的盖尔贵族参加,也有和导师一样的德鲁依僧侣参与其中,可这些僧侣在奥斯卡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除了嘴里一口一个利益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通过信仰交流--女神茉莉安,达努神族也许在他们的心中只是一个个胸口的挂件,包括这盖尔人的节日圣树节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个合法聚会的符号罢了。

“听说诺曼人正在建立特里姆城堡用于加强对米斯郡的控制。”宴会中一个秃头贵族眉飞色舞的议论着近期的所见所闻,语气像是隔岸观火,“不过这是好事,那些在米斯失去土地的廉价劳役会源源不断的来到我的采邑为我干上不少苦活。”

“是啊,芒斯特伯爵和伦斯特伯爵不也最近快活的很。不过他们的快活很快就要结束了。听说米斯郡的诺曼人正准备对伦斯特发起袭击。”另一名贵族愉快的插着话,扯下一块羊腿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我建议你们最好想想在伦斯特沦陷后,康诺特会不会是下一个米斯郡!”‘砰’的一声,一击重拳砸在了宴会的长木桌上,奥斯卡怒气冲冲盯着这两个偷偷得意的贵族,“我真不知道你俩还能过上多少次咱们盖尔人的圣树节。”

“废话!你当你是谁?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想必一定是个无名鼠辈吧。伯爵的宴会可从来不邀请脏兮兮的乞丐。”两名贵族一齐看向了愤怒的奥斯卡,眼里射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既然你们这些贵族的想法如此龌龊,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奥斯卡从腰间抽出了他父亲的短剑,重重的扎在了长条桌上,“迪尔纳诺根本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贵族。”

“迪尔纳诺!我可怜的小朋友,想必你一定是醉了,介意我们俩把你拖出去醒醒酒吗?如果有迪尔纳诺,我们就是欧菲娜骑士团。啊哈哈。”两名贵族在嘲笑中从席间站了起来,争锋相对按住了腰间佩剑。

“嘿!嘿!奥斯卡!还有我的助手奥拉夫,艾诺特!我的宴会可需要的是和和气气,你们这样的气氛可不太好!”姗姗来迟的康诺特伯爵一进宴会厅就看到了这不太友好的一幕,他也认出了他这次决意宴请的重要客人正和他的两个封臣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已经到达了剑拔弩张的事态,“难道你们三人不准备听从你们领主这么一个诚恳建议吗?我知道你们为何而争吵,诺曼人的入侵的确让我们盖尔人面临挑战,噢,当然--还有机遇。”

实际上,奥斯卡注意的并不是寒暄,而是远方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影子。他端走了仆人正似乎正准备送给康诺特伯爵的杯酒,而且并没有喝下,反而是将杯中之酒偷偷的倒在了地上。

公元1158年盛夏康诺特郡和米斯郡边境布雷芬地区

康诺特郡和米斯郡边境地区的布雷芬东边的一处山坳下是一片搭起的窝棚,枯树枝扎起的顶棚不断的漏着昨夜未流尽的雨水。衣衫褴褛的康诺特反抗军就驻扎在这里。

两年以来,反抗军首领奥斯卡和康诺特伯爵终于达成了一致协议,他们顶住了洛斯科蒙男爵及从男爵的持反对意见的压力。只要反抗军不威胁他的伯爵领,他很乐意为反抗军提供匿名的补给。

“奥斯卡!康诺特伯爵已经将物资送到了我们康诺特反抗军。”一名瘦弱的康诺特反抗军的战士推开了遮住窝棚的篷布,一方面他兴致勃勃的拉住了奥斯卡的布满茧子的手就往窝棚外走,像是赢得了一场从未有过的胜利,另一方面却隐藏着心中的不安。

“托马斯,这不是康诺特伯爵赠予我们的礼物,而是信仰的茉莉安馈赠给我们反抗军的礼物!”奥斯卡以盖尔人特有的方式拥抱着托马斯,安慰着这个一路跟随着他左右伙伴,“米莱西安也在逆境下和人类一道战胜了强大的佛魔族,将他们驱赶回了黑暗里。”

“听说茉莉安女神也有些无奈。好了,原谅我,我知道你的导师是位德鲁依学者,你也将《芬尼亚》视为神圣之物--可康诺特这次虽然执行了协议,但却有些偷工减料,再者他们未提供任何士兵协助我们反抗军对付诺曼人,瞧。”托马斯有些无奈,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起了康诺特伯爵,在来到货物旁的一瞬间揭开了罩住这些补给物资的篷布,“生锈了的剑,掺了泥沙的粮草。想必这些东西一定来自康诺特‘忠诚’的仆人--洛斯科蒙的两个可恶家伙。”

“将生锈的剑打磨光滑,还有那些劣质的皮铠缝补好,有总比没有强,毕竟我们现在需要这些装备,诺曼人已经稳住了沦为空架子的伦斯特伯爵,他们现在重点关照的对象很可能是我们这群康诺特的反抗军了。”奥斯卡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深蓝色的眸子望向了湛蓝的天宇,长长的叹了口气,朵朵飘荡的白云就像魔神孔锁的羽毛。

隐秘的树林里飘忽过一道陌生的人影,带着奥斯卡熟悉的气息。奥斯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按住了腰间的短剑走向了独自那片隐秘的树林,随后传来了奥斯卡的雷霆般的吼叫声,“17年了,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出来!出来啊!”

【公元1160年夏末。威斯敏斯特郡伦敦英王亨利二世行宫】

在金雀花--双狮旗帜的遍布的英王行宫里,实施军事行动的贵族一个不落的坐在了他们应坐的位次上交头接耳,他们长长的鹰勾鼻上的两只眼里皆流露着如鹰隼般的光芒。

“哦,你们都在,来的挺准时。可我的领地怎么还迟迟没有平定,我可听闻了爱尔兰的军情,特别是布雷芬地区,米斯郡的士兵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叛军头头耍的团团转。”头戴镶金红顶百合花纹金边王冠的亨利二世干瘪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大步流星的在几个军事廷臣的陪同下出现在行宫军情议论厅,他开门见山的话语里夹杂着明显的不快,紧接从怀里掏出一份羊皮纸文件,文件的背后绘有教皇权威的双钥匙纹章,‘啪’的一声将文件按在了石质长桌上,“最尊贵和神圣的圣座5年前就将爱尔兰赠予了我。可现在,我的爱尔兰在哪儿?那些反抗军是怎么冒出来的!?我儿子普瓦图伯爵的死你们现在都还没有调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你们可要知道,你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陛下,我们的平定爱尔兰的军队情况并没有向您想象的这么糟糕。”坐席上一名头戴锁子罩帽的贵族有些紧张,“据我所得军情,我们诺曼人已经将希伯尼亚的那些小贵族们给牢牢的控制住了,比如米斯郡以南的伦斯特伯爵已经变得像是一头缩头的老乌龟,躲在了他的城堡里连面也不敢露。”

“康诺特,芒斯特,基尔代尔难道不算我领地的一部分?我母亲的臣子老家伙德·让。你的部队长弓是不是和你脑袋一样断了弦?”亨利二世眉毛一挑,立即厉声喝道,“我给了你很多时间了,法兰西王座上那头蠢驴可是对我虎视眈眈!”

“啊,陛下息怒,我会立即着手处理威胁米斯郡的小小叛军的!”德·让的那布满风霜的脸憋的通红。

“好了!爱尔兰的扫除叛军和那些不听话的贵族这件事情,我再不希望在听到任何令我感到不快的事情了。我给再给你一些时间。否则我会让我的军事总管特里姆替代你的职务!”

【公元1165年初秋巴罗河以东伦斯特卡洛城】

卡洛城外巴洛河像一条蜿蜒的银龙延伸向了遥远的地方,如果没有这条河,围攻伦斯特卡洛城的诺曼人早就已经攻破了这座据险而守的伦斯特伯爵所持有的最后城市。

秋天,本应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可卡洛城的所有盖尔军民并没有享受到收获的喜悦,城中已经快要没有了粮食,干枯瘦弱的盖尔人只是感到凛冬将至。

诺曼人强壮的链甲骑兵和霍克游骑让盖尔人根本不敢出城突围,沿河修建的攻城投石机更是城中盖尔人的噩梦,加之那些诡异的诺曼人长弓手可怕的射击距离,卡洛城的所有盖尔人只能困守孤城。盖尔人都知道,伦斯特的伯爵不会投降--这并非因为迪尔纳诺的信仰,而是因为他对于从米斯郡而来的诺曼人入侵者而言,已经毫无价值。何况他们的耐性已经在长期的交战中耗尽了。

圆木盾配散兵斧,外加一把狩猎弓,这是维京人时代里战士的标配,也是守护卡洛城的伦斯特伯爵士兵们的装备,不过这样的装备在武器盔甲精良的诺曼士兵面前,也只能祈求战争女神茉莉安的祝福了。伦斯特伯爵的盖尔士兵们依凭着石灰岩筑起的残破城墙,面露恐惧的望着巴罗河对岸的诺曼底士兵,当然只是透过城垛的窥孔。

金雀花王朝火红的旗帜就像燃烧的火焰。绿色竖琴旗帜更向是火焰包围中最后那抹绿色,战争的怒火正燃烧着城市中的德鲁依们最后的信仰。

“以上帝的名义,摧毁这群异教徒的所有!”河对岸诺曼人开始了密集的调动。他们口中愤怒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平原里传的很远很远。

“他们来了!”方形石垛上盖尔士兵开始惊呼,“诺曼人开始全面进攻我们了!小心,投石机!”

盖尔士兵们的呼声未落,偌大的石弹早已迎面砸来,方形的石垛如柔软的糕点一样被撞得支离破碎。敲响的急促钟声就像一种预示--预示着《芬尼亚》中的白羽魔神正在将不幸降临在这座快要枯竭的城市中。

“爸爸,我怕!”卡洛城中,一个小孩紧紧的抱住了他的父亲,“这些...外来人的长黄毛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我们族人?他们会是...会是身着墨绿长袍...德鲁依师父们给咱们讲的故事里对抗弗魔族而生米莱西安吗,可德鲁依师父们说我们不是什么...弗魔族啊!,我们是茉莉安女神的孩子呀!”

“当然,茉莉安女神深深的爱着你,向我爱你一样。这些外来人当然不是米莱西安,相反他们是弗魔族,他们是一群信仰异教,信仰所谓上帝的疯子。”这个孩子的父亲拉开了抱住他的孩子,“所以,爸爸必须得守卫信仰,保护你们不被这群邪恶魔族伤害。”

“爸爸,我还能看到你吗?”孩子的双眼里蕴含着泪水。

“当然能,爸爸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们是茉莉安的战士。”孩子的父亲抚摸着他的头,随即转身提请了圆木盾,抄起了散兵斧,跟着他的盖尔士兵同伴冲向了卡洛的城门。

残酷的攻城战的底色是鲜红色。白刃之中,绝无怜悯。射来的箭矢像是弹跳的飞蝗,圣乔治的长剑剑剑入肉,挥动着的散兵斧失去了重心,伦斯特的旗帜一根接一根的被斩断,伦斯特伯爵的眼里是废墟,是火焰,耳边响起的是哀嚎,和呼呼风声带来的灵魂之音。

直到诺曼人开始莫名其妙的在大胜中突然撤退,幸存的盖尔士兵们放眼望向了河对岸的远方,他们似乎看到了战争女神茉莉安的黑色羽毛--是希望。

“坚持住!卡洛的族人,该死的诺曼人战胜不了我们的信仰!”那是一个体魄强壮的盖尔人,金色的长发如金色波浪,他挥舞着一长一短的双剑,湛蓝的双眼里射出的满是仇恨的光芒。

“康诺特的反抗军!奥斯卡来了!奥斯卡和他的军队们来了!盖尔人的希望来了!”幸存的士兵举起了伦斯特的墨绿竖琴旗,不断的挥舞着,不断的高呼着,“孩子,如果你看得到,那个头发金黄,身长6尺,体魄强壮阿尔斯特男人才是真正的米莱西安!”

那个神秘的身影立在卡洛城的废墟之上,满眼全是泪水,不禁的感叹着,“百年之后或许有人还能记住你。奥斯卡·欧恩。一个了不起的名字。真希望能帮助你,可我...做不到。”

【公元1166年深秋爱尔兰康诺特郡城】

康诺特伯爵的城堡异常热闹,这并非是一次盛大的宴会,也并非是因为城堡外新添了许多诺曼人的头颅而带来了许多盖尔人的围观。而是同属文化的领主们之间一次相互的碰头会,当然--身为康诺特反抗军领袖的奥斯卡也应邀来到了康诺特伯爵的城堡中。

他们显得十分欢快,他们互相庆贺着从英格兰来的诺曼人暂时已经转攻为守,他们的领地似乎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了。

“这次邀请诸位前来参加这次碰头会,作为城堡的主人我十分高兴。”康诺特伯爵从他的伯爵椅上站了起来,抬起双手对来宾表示欢迎。

“只要诺曼人不再我们的地盘上惹事,当然值得高兴,干杯!”伦斯特伯爵兴高采烈的捧起了盛满酒水的银杯,一引而尽。

“对于我而言,诺曼人简直是遥远的传说,和迪尔纳诺一样。”芒斯特伯爵与其说是应和,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芒斯特,可真该你说这些风凉话。我基尔代尔已经受够了,甘为异教徒走狗的阿尔斯特竟依仗诺曼人非法占领了我大片农田和庄园!”基尔代尔伯爵愤怒的拍着桌子,充满希望的看向了身旁的反抗军领袖奥斯卡,“真希望我基尔代尔也有支能为我分担忧患的反抗军部队,我已经想要吃诺曼人的肉了!”

“基尔代尔,我的城堡外可有很多发臭了的诺曼人头,如果你想吃的话。”康诺特伯爵与其他伯爵一时间哄堂大笑,“好了,好了,基尔代尔,女神玛查会赐给你他红色的羽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不都得谈谈这么一件事情,让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成立一个坚实的联盟以共同抵御我们的敌人。”

“完全同意。”一直沉默喝酒的奥斯卡终于表达了意愿,他目光炯炯,掷地有声,“我很同意我们爱尔兰的盖尔人能够成立一个坚实的联盟。虽然我们反抗军与众领主一道努力挫败了诺曼人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可现在英格兰的诺曼主正在筹备一座宏伟的城堡--特里姆城堡。企图以这座城堡作为依凭进一步的控制我们盖尔人!一旦特里姆堡建立起来,我们再无翻身之日!唯有我们拧成一股绳。”

“这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一座城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芒斯特伯爵对奥斯卡的说辞根本不以为然,“也许他们只是为了巩固已经丢掉的土地的控制。啊,对不起,反抗军的领袖勇士,如果米斯的特里姆城堡建成,对于你们反抗军所在的布雷芬倒是很有威胁。”

“芒斯特,你放出的屁像是天空一声惊雷!”基尔代尔伯爵又一次愤怒的拍了拍桌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基尔代尔也在米斯郡的附近!这座城堡一旦被诺曼人建立起来,我将遭受阿尔斯特,蒂龙和特里姆城堡的三面夹攻!”

“好啦,好啦!诸位伯爵阁下!我们先来讨论建立联盟的事情,先把特里姆城堡的事情放到一边!我们成立了爱尔兰盖尔人的联盟后再讨论这件事情也不迟。不如咱们来投票决定到底该由哪位领主统一率领联盟。”康诺特伯爵充当着和事佬,他不想看到因为基尔代尔和芒斯特伯爵对特里姆城堡的威胁大小的激烈争论影响将要布设的筹码。

“对不起,我对你提议的联盟不敢兴趣。”芒斯特伯爵怒目看向了基尔代尔伯爵,“诺曼人对于芒斯特而言就是个遥远的传说!”

“联盟里好像缺少一个你也无所谓。”基尔代尔继续怒声吼道,争锋相对,就差互掷酒杯了,“我当然得宣布加入联盟。诺曼人是我们的敌人!可我认为我应该推选奥斯卡先生为联盟的盟主。”

“虽然我也很同意推选反抗军首领奥斯卡阁下作为联盟领军者。他身强力壮,器宇轩昂,而且拯救过我们伦斯特伯爵领地。伦斯特邦王德莫特·麦克默罗已经遗弃了他的领地,还乞求异族来对抗我们盖尔的族人,爱尔兰已经没有了王,所以我们必须推举一个合法的贵族出任。”伦斯特伯爵撩动额前白发,他看了看身强力壮的奥斯卡,又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快的康诺特伯爵,随即缓缓的说,“可奥斯卡却没有贵族的血统,显然这让大家会有些不服气,所以,我推选康诺特。”

“看来我也应该投自己一票,感谢你的信任,伦斯特伯爵阁下。”康诺特伯爵高兴的向伦斯特伯爵举起了酒杯,可眼睛却看着奥斯卡,不断的向他点着头。

“只要康诺特阁下一如既往同仇敌忾,我们康诺特反抗军愿意听凭驱使。为了爱尔兰的盖尔人,为了找到我们的迪尔纳诺!”奥斯卡慢慢的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向着康诺特伯爵单手抚胸,他深邃的蓝眼睛就像一扇敞开了心扉的大门。

一个神秘的人影只是在城外匆匆小心翼翼的记下了这次会议的准确时间:公元1166年8月15日。

【公元1168年初冬米斯郡都柏林城】

康诺特反抗军的攻势变得强大起来,他们似乎得到了充分的补给和专业的战斗训练,他们不再是只会游击的盖尔野蛮人,对于诺曼人而言,米斯郡的周围除了都柏林城外都不安全。

都柏林城的城堡里,由诺曼人组成的骑士和贵族们面部表情严肃的可怕。

“陛下已经对我丧失了信任。不日他将会带领大军利用苏格兰人的马恩岛作为跳板率领舰队抵达这里。”英王委任的军事统帅德·让十分恼火,“我统帅的部队在这出现了叛军的13年时间里,一点一点的在败退着。你们--也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带来了让我丢尽颜面的噩耗。你们可以算一算,这些年我已经给出去了多少枚金币的赎金!”

“将军,这些叛军明显是得到了康诺特还有伦斯特的支持。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国王陛下率领大军的到来。”一名贵族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我位于布雷芬的庄园全部被叛军焚毁,我雇佣的士兵的头颅都还挂在布雷芬的废墟之外!愿上帝诅咒这些盖尔的野蛮人。”

“噢,上帝。真是为你感到遗憾和羞耻。不过,难道我们不准备在陛下亲临这里之时做些什么吗?”德·让的鹰勾鼻下顿时喷出了两股白息,“我们诺曼人拥有链甲骑兵,霍克游骑,长弓手,重甲步兵,投石机。竟然打不过这些只是用圆木盾和散兵斧的维京海盗,还是与他们地面战斗!哦,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在等国王陛下亲临以后将我们的头一一砍下来当摆设?”

“当然不是。可我们的士兵现在士气低落,他们一听到那个叛军的首领奥斯卡的名字就会开始瑟瑟发抖,我想如果我们主动去找寻他们,并将这伙叛军绳之以法几乎是不可能的。”贵族神色黯然的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等待他们呢。”德·让的眼珠一转,那射出的眼神与鹰勾鼻极为巧妙的搭配在了一起,射出老鹰般犀利的光芒。

“相信我阁下,他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听说我们诺曼人杀死了他的妻子,他是来报仇的,对我们诺曼人也绝无怜悯。依我看,叛军的士气正盛,我们现在应该加强都柏林的防御,避过他们的锋芒。静静等待国王陛下大军的来临。”贵族的说辞倒是有几分依据,让德·让略略心动,德·让的手指不停的敲点着膝盖似乎在考虑着贵族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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