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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天一剑劈空,抬头仰望辰冥逃走的方向,眼神恰好和辰冥俯视向下的眼神对上,心底不由的打了个机灵,那是一双怨毒血红的眼睛,其中凝聚了无尽的恨意与杀气,帝天心中慨叹,今天让辰冥逃走了,这个深仇大恨算是结下了。
帝天手提深渊剑,一步迈到了满是疮痍的擂台上,望向皇家护卫簇拥中央的比萨凝雪,比萨凝雪态度从容淡定,没有像其他的皇室贵族那般流露出怕死怕的要命的表情。
帝天嘴角微微一笑,比萨凝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两者的笑容在这样的气氛环境下产生,让人周围看到的人煞是费解。
帝天铿的一声将剑锋转向另一个方向的胡图那里,声势凛然的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认输,二是死在我的剑下。”话语里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看上去又是那么的不着边际,仿似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一般,但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忘记方才的一番精彩惨烈的斗战,站在擂台上的那个年轻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胡图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缓缓的站了,眼神复杂的望向擂台上的帝天,心中的思虑更加的复杂,纵使平常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自负,此刻事实摆在眼前,胡图还是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和擂台上那个看起来赢弱的东方男人绝对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孰强孰弱自然不言而喻,可胡图还是心有不甘啊,本来以为这次斗兽大赛已经是稳操胜券了,坐上兵马大元帅,娶比萨幽兰为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可不曾想到台上竟突然站出来了这么一个逆天的家伙,完全将原定的计划给打乱了,不甘,真是不甘啊,胡图真有一股捶胸顿足的冲动,脸色瞬间变的极为的阴沉、难看,挪过眼神看向身旁的比萨幽兰,比萨幽兰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胡图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了一样,愤恨一声就叫说认输,突然身后的比萨萨满正义凛然般的站了起来,对着擂台上的帝天咆哮怒骂道:“你这个东方的龟孙子算哪根葱,竟敢来我们西方的斗兽大赛上来搅局,你没有参赛资格,快给我……”
比萨萨满之所以咆哮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完全是出于丧心病狂,自己谋划已久的权利蓝图马上就要构建成功,不想却被帝天突然的出现打破,他这样一个权利心极重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只是没等他咆哮完,头顶上突然一道银光斩了过去,嗖的一声,紧接着他的半截贵族帽便被斩断掉了下来,伴随着的还有大把凌散的头发。
比萨萨满马上住嘴,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起来,双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闫流涯从大坑里站了出来,款款的向比萨萨满的方向走了过来,浑身上下衣衫破烂满身是血,就像一个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嗜血修罗一般,王室的卫兵见状立马向他围了过去,想把闫流涯挡住,却被闫流涯抬手轻轻的挥动两下,两道银光左右斜的一闪,瞬间将围过来的七八个卫兵全都杀死,血花四溅,飘洒在空气中纷纷扬扬,直吓的其他想要围将过来的卫兵纷纷倒退,就连两旁的观众也都开始远远的躲开。
闫流涯望向一脸惨白的比萨萨满,话语里满是不屑与讥诮道:“我闫流涯的朋友说什么便是什么,还轮不到你这只比萨王国的政权败类在这儿咆哮,想死我成全你!”
比萨萨满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脸上的恐惧之色夸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浑身上下开始不由的颤抖起来,周围的王室卫兵和侍卫只有后退的份儿,每一个敢向前挪动一步。
闫流涯的出现让胡图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现状,马上毫不犹豫大声宣布道:“我弃权,认输!”
“这次斗兽大赛的裁证官在哪里?”闫流涯冲着人群中喊道,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三个贵族官员打扮的人站了出来,闫流涯眼神往擂台上一指,三个裁证官马上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向擂台上走去,主裁证官清了清嗓子对着擂台下的众人宣布道:“这次斗兽大赛的冠军是……”
由于主裁证官不知道帝天的名字,所以一时间语塞,紧接着马上灵机一动,道:“这次斗兽大赛的冠军是这位东方年轻的少侠!”
台下哗然,过了片刻,比萨凝雪当先鼓起了掌,紧接着一片热闹的掌声响起……
伴随着几年一度的西方斗兽大赛拉下帷幕,比萨王国又一次由比萨萨满蓄谋策划已久的政权变动随着帝天最后关头的出现也是拉下了失败了帷幕,一群人的谋划,最终却被一个人给瓦解,说出来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日落黄昏,风起云涌,即将来临的大雪未能提前压抑住人们躁动炙热的心情,比萨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楼妓院赌坊中,只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少则两人,多至百人千人,人们全都异口同声的谈论一个人,这个人是杀神,是逆天,来自东方,就在前不久还做了斗兽大赛的冠军。
当谣言遇到了传言,比的不是谁更真,反倒是谁更浮夸,帝天的种种逆天的行为被那些个喜欢吹捧推波助澜的人一番神化后,许多百姓恨不得当即就跪地膜拜这位神人,有人甚至猜测说这位来自东方的逆天神人会不会是西方主神的私生子,独自下凡体恤民情来了,这想法滑稽又好笑。
本神化了的主角帝天此刻正在干什么?
正在城北的贫民窟的一栋小院里跟闫流涯一起练着剑,两人剑法不同,奥义不同,却可以互取其长,所以两个人练的格外卖力,大仇已报,闫流涯的剑势中不再充满仇恨,反倒是充满了一股悲伤的凉意,帝天和玲珑包括小火麒麟和腾蛇小满都看得懂那剑意,那是在为老妪席木岚的离世而感到悲伤。
“每个人都有故事,有些时候需要拿出来找一个人分享,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过去么,和阿婆的。”
帝天问闫流涯道,此刻两人已经吃过玲珑煮的晚饭,躺在屋里的火炕上,屋里没有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人的眼睛上盈盈发亮,其中闫流涯的眼睛中的光明显要比帝天眼中的光要亮上几分,那是眼眶里蕴藏了泪水的缘故。
黑暗中,闫流涯苦笑了一下,对帝天道:“可能十多年前了吧,闫家的大墙一夜倾塌,我被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婆婆背了出来,我当时趴在她的背上害怕极了,因为不时就会有火热的血液溅到我的身上,我的背后是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我知道那是我名义上的族人们在被屠戮,那个夜晚没有月亮,我眼前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血红的一片。
除了害怕我记不得当时心里还有没有别的感受,婆婆用她佝偻的脊梁感觉到了我狂跳的心,问我怕么,我说怕,婆婆又笑着问我有多怕,我说怕的要死,婆婆又说放心吧流涯,闫家三代中唯一有资质接受传承的人是不会的死的,我当时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我只是一个被那个没有责任心的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被家族里其他孩子骂作野孩子,在大人甚至下人的面前都要遭白眼的野孩子,怎么会是三代中唯一一个有资质的?接受传承?
实际上婆婆用行动证明了她并没有骗我,我看到了一个个惨死在她手下的人,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修炼界中的高手,其中就有光明教派的世袭大长老索拉图,黑暗邪教的主事法老查尔斯,以及水火风雷四大教派的四大嫡传弟子,婆婆一口气把我背出了北方极寒之地的山脉,在一座路边的长亭里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闫家的方向就开始哭了起来,那背影现在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心酸,后来我才知道婆婆是因为失去了爱的人才哭的。
再一想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为了背我逃出来,婆婆完全是有能力救他爱的人出来的,而他爱的人也是为了给我们拖延时间才命陨的,他叫独孤傲天,婆婆叫席木岚,是我爷爷闫中天毕生的好友,却一直潜藏在我们闫家做仆人,他们夫妻在躲避着什么,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从那次逃离出了倾塌的闫家后,我改口喊婆婆奶奶了,帝天,其实我根本就没见过我的亲生奶奶,据说我的亲生奶奶和我的母亲一样,是外面世界里的女子,生下我父亲后没几年就病逝了。”
闫流涯说完后便不出声了,帝天也沉默,过了一会儿帝天才开口道:“其实我连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据我父亲讲我母亲一生下我便去世了,是我害死她的,我还有一个妹妹,是我父亲跟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妹妹对我很好,那个时候常常会偷偷的拿好吃的给我,有些东西她自己不舍得吃,就偷偷的藏起来然后再偷偷的给我,我父亲是天穆城里的一个高级的铁匠,本来已经洗手不干了,但为了给我赚钱治病还是重操旧业,我也不争气,那个时候不晓得帮他干活分担些什么,只顾着每天躺在铁匠铺的墙根晒太阳,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我躺在墙角看到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对面妓院里的一个女孩儿,虽然胭脂水粉的味道浓了一些,但却是一个美女,叫胭脂,另一个则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水灵女孩儿,叫葛灵儿,是我后来师傅的孙女儿,我父亲给我师傅免费的打造了一把宝兵雪饮刀,我师傅心中过意不去就收了我做徒弟,带我去了玄武派修炼,本来是去修炼想要强身健体就可以的,结果却阴长阳错的遇到了难得的机遇,结果实力一下子的飙升到了虚空的境界,现在想起来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后来一次我回到了家中,却发现父亲的一双拇指被恶人给切掉了,盛怒之下我毫不犹豫的杀光了对方的全家……对了流涯,等我送你一件礼物。”
闫流涯问道:“什么?”
帝天说:“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帝天独自出门了,御空穿过了大半个城区直接来到了比萨王宫的上空,稍作观察后落在了一栋装修简单却不失典雅的小楼前。
刚一落下,马上就有侍卫冲了出来将帝天围住,帝天没有拔剑相向,毕竟又不是来杀人的。
楼外的躁动惊动了正在持笔练字的比萨凝雪,比萨凝雪亲自出了小楼观看情况,一见是帝天马上挥手让众侍卫散去,继而笑着走到了帝天的身边,完全不顾众侍卫以及侍女在附近,直接挽起了帝天的手臂就向小楼里走去。
小楼叫凝雪小筑,是比萨凝雪的寝宫,处在王宫的东北角,周围其他的宫殿楼宇甚少,倒也图的安静。
帝天没有拒绝比萨凝雪挽着自己的胳膊,反倒很从容的跟着比萨凝雪一直来到了小楼的二楼,进了书房,顿时闻到了一阵让人沁心的墨香,这墨香绝非普通的墨所能散发出来的。
比萨凝雪笑着对帝天道:“你先坐下来喝杯茶,我把这几个字写完就好。”
侍女重新给帝天沏了一壶茶,茶香四溢喝在了嘴里顺滑含香,绝对是上三品的好茶。
一杯茶喝的七七八八,比萨凝雪的几个字终于写完,巨大的横幅经她那一双芊芊玉手一扯,哗啦一声呈现在了帝天的眼前,是一首辞藻极美的词赋,大抵说的是一个少女思春的心事。
帝天看完后,抬起头正要说点什么夸赞一番,却发现比萨凝雪一直眼神柔媚的看着他,顿时气氛有些尴尬,帝天也是只字未出便卡在那儿了。
比萨凝雪赶紧挪开眼神,佯作看向一旁,帝天只好自顾的尴尬笑了一笑,两人迥异的举动斗得守在一旁的小侍女忍不住的掩嘴轻笑。
“词、字都很美。”
尴尬了半天帝天终于说出话了。
比萨凝雪也从尴尬中恢复了过来,笑着道:“谢谢夸奖。”
“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帝天开口道。
“哦?什么事儿?”比萨凝雪收起了字赋,坐到帝天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笑问道。
“那天流涯杀死的那头詹杌兽的尸体我想要。”
“哦?”比萨凝雪有些疑惑,但却什么也没有问,转言继续道:“那詹杌兽的尸体最后被怎么处置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让下人去给你打探一下。”
说完,比萨凝雪喊进来了两个男侍卫,略微吩咐,两人立马心领神会的出门。
比萨凝雪又替帝天满了一杯茶,然后语气温柔的就像是妇在对夫说话一般的询问帝天道:“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吃个晚餐么?”
帝天笑着拒绝,没有说什么原因,比萨凝雪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却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略微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
“哟,是谁这么大面子,这么大胆子的竟然敢拒绝我姐姐的一番美意呢?”语气里多少带了些不满与讥诮,毕竟在比萨花语的眼里,姐姐比萨凝雪可是比萨王国最美最聪慧的女人,哪个男人要是拒绝了姐姐这样的集聪慧美貌为一体的女人,那才真叫一个有眼无珠,而且还是狗眼睛呢。
珠帘轻动,比萨花语的身影自后面闪了进来,一看到坐上的帝天,当即不由的抬手掩嘴,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比萨花语突如其来的害怕表情真是又萌又可爱,再配上她那一张本来就漂亮性感的脸颊,顿时在帝天的心里造成了一股匪夷的冲击,但无论怎么样,比萨花语的表情还是让帝天觉得有些尴尬,仿似眼前这个长的漂亮的女孩把自己当做怪兽了一样。
比萨凝雪马上起身一把拉过了比萨花语,打破了略微尴尬的气氛,向帝天介绍道:“这是我妹妹花语。”
比萨花语马上机灵的回过了神,拿出了一副弱弱的语气问帝天道:“你不会在这里杀人吧!”
帝天当即有一股想要撞墙的冲动,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声音更加弱弱的道:“不会。”
比萨花语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宠若惊如临大赦的模样,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完眼神慧黠的在帝天的脸上溜了一圈儿,而后又看向比萨凝雪,骨子里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的奸笑,一时间再次搞的气氛陷入到了莫名的尴尬中。
这时,比萨凝雪方才派出去的两个侍卫办事儿倒也迅速,已经完成了使命折了回来,两个侍卫进了书房单膝跪在比萨凝雪的面前,道:“凝雪公主,我们已经查出来了,那具詹杌兽的尸体被王上收藏到了珍品房里。”
比萨凝雪挥了下手,道:“你们下去吧,辛苦了。”
两个侍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比萨凝雪的眉头皱了皱,笑着自语道:“父亲喜欢收藏什么不好,怎么连这个怪兽的尸体也收藏。”
一旁的比萨花语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詹杌兽可是神兽哎,父皇当年连狡兔秃鹰的尸体都收藏过,更何况这神兽的尸体了。”
比萨凝雪笑了笑,道:“也是。”言罢转过头笑着对帝天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亲自去把那具尸体给你弄来。”
“谢了!”帝天笑着道。
比萨凝雪独自离开,剩下比萨花语和帝天两人共处一室,好在还有侍女守在书房外,否则这气氛当真旖旎的让人尴尬,帝天自顾的喝着茶,也不和比萨花语搭话,事实上帝天也的确不是一个善于和女孩子沟通的人,也没兴趣和眼前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大小姐脾气古灵精怪,实际上却有满腹心机的女人搭话。
比萨花语也是自顾的喝着茶,偶尔望几眼窗外云际惨淡的天空,过了大约一刻钟,比萨花语才闷不住的主动和帝天搭话,语气明显和比萨凝雪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多了一分敬畏,同时也有一分刻薄的意味混在其中。
“你是不是占了我姐的便宜?”
一针见血,这倒也符合比萨花语的爽直性格。
帝天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喝着茶,只当做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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