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抉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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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见到云清歌，萧夫人就眼前一亮。又看她一举一动，比之她过往见过的许多贵女还要娴雅，不由大为动心，虽说出身上依旧差些，旁的地方也勉强将就了。

萧夫人就要开口试探老太太。

“呀，好漂亮的镯子。”云清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萧夫人还拿在手上的镯子，口中夸赞，眼底却无嫉妒之意，看上去就是纯粹的赞赏。

萧夫人被她哄的喜欢，随手又卸了手腕上另一只看起来相似的镯子递给她，“你们姐妹一人一个。”话才出口，就后悔了，想要去拔头上金簪。

云清歌却笑呵呵趁势将镯子接过来，抢先给云清梦戴上，“五姐姐，咱两一人一个。”

从袖口里掏出个缀满珍珠片绣金线的香囊，双手奉给萧夫人，“您别嫌弃，这是我闲来无事自个儿绣着玩的，伯母留着装几块碎银子罢。”

萧夫人看看那香囊，再看看自己的镯子，两者价值相差无几，又见到云清歌摆出副晚辈恭敬面孔来，嘴角就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二太太此时已明白过来，冲仍有些浑浑噩噩，摸了手腕上镯子发怔的云清梦使眼色。

云清梦不是憨傻之人，先前不过是心头有些不服气罢了。待得醒转过来，一咬牙也从腰间解下个香囊，上头依旧饰有珠玉，只是珍珠不如云清歌的浑圆，碧玉不如云清歌的剔透，恭敬献上去，声如蚊蚋，“伯母。”一句客套话都挤不出来。

二太太急的想跺脚。

亲事说不成，也没必要在人前留个恶名呀。

奈何云清梦恨不能将头埋进地里去，哪还顾得上看二太太脸色。

饶是二太太心急如焚，也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萧夫人见得此景。对二太太越发不屑起来。

正此时，外头有丫鬟进来传话，道是陆家那头来了两位表姑娘，三太太请六姑娘过去见一见。

老太太还记得上回陆老太太来云家堵在福寿院将她从头骂到脚事情，若非老太爷再三叮嘱让她不能和陆家生嫌隙，省的云华烨夹在中间为难操心。老太太恨不能一天三顿收拾三太太，见得陆家人上门就打出去！

高昂兴致败掉几分。老太太又不能拦着云清歌不去，就道：“那你就去陪她们说几句话罢。”口吻甚为勉强。

云清歌应下，福身与老太太二太太萧夫人都行了礼。

萧夫人看她周到，心里喜欢，温和道：“好孩子，我还要在杨州呆些时日，改日我叫人来接你家去玩，你也认识认识我家那个野丫头。”睃眼边上云清梦，对二太太笑道：“到时她们两姐妹过去。你可别不许。”

明白云清梦是顺道，二太太心中不自在。但她自知方才处置事情失态，此时有意弥补，忙凑趣道：“您别嫌她们吵着您才是。”

“我呀就喜欢看小姑娘们热热闹闹在一起玩。最好长长久久在我跟前才好呢。”萧夫人意有所指看着老太太。

谁知老太太懵懵懂懂望着她笑。

萧夫人顿时泄气。

云清歌却趁机出去回了缀锦院。

放到上房门口，云清歌就听到三太太响亮的笑声。

三太太解开心结，但多年隔阂，哪是说散就能散，故而时常是陆家几位太太厚着脸皮来找三太太说话，三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应和几句，似这样高兴时候只有回娘家见得陆老太太时候才会有。

云清歌不由意外，问守在最外头的二等丫鬟，“外祖母来了？”

“是陆家二太太带着陆家三表姑娘与四表姑娘。”

陆家一共只有两位嫡出姑娘。

除开长房早已出嫁的那位大表姐陆缘心，就剩下陆家二房的三表姐陆蝶兰。

前生娘与陆家几乎断绝来往。这个三表姐便不曾来往过。听说从小聪慧，长得又不坏。陆家请了女先生教导，后头还花大力气送到二舅母娘家叙州去上女学，好几年不曾回家。

算算年龄，这会儿也该十四了，难怪要接回家带着走亲戚，兴许是为亲事着急罢。

只不知二舅母何时如此大方，来见娘，还肯将庶出的四表姐陆娉婷带在身边。

云清歌暂且丢开心下困惑，进了厅里。

小丫鬟们抢着给她打开帘子，“太太，姑娘来了。”

三太太一见得女儿就欢喜，忙叫她过去，搂了在怀里，心痛道：“又去给你祖母请安了？”好似老太太那里是龙潭虎穴一般口吻。

云清歌失笑，哄三太太，“我先去给祖母请安，后头就能一直陪着娘。”

三太太被哄的甜到了心里去，嗔怪女儿，“就晓得哄我，还不快去见过你二舅母和两位表姐。”

云清歌就听话的去给二太太请安。

陆二太太忙拉她手叫她起来，仔细端详片刻，冲三太太道：“小姑，不是我有意奉承你。这孩子，实在生的太好了，简直就像是天上仙女落了凡尘。”啧啧感叹了两声，“也不晓得你是怎样生出来的。”还怪三太太，“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来管你要几个秘方，好也生个这般琉璃剔透人儿出来。”

陆大太太奉承三太太亦爱夸赞云清歌，却没有陆二太太这般巧嘴，三言两语就将三太太说的眉飞色舞，合不拢嘴。偏她还语气真挚，半点听不出做作之意，简直让欢喜进心里去了。

三太太就得意又亲昵的冲二嫂道：“咱们老爷可说我家清歌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就是我与你方子你也生不出来。”

“我这把年纪上，当然生不出来。倘或我年轻几岁，你瞧我管不管你要秘方。”陆二太太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