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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秀淡的姐姐方秀浅, 是在绣坊门口寻人突然消失的。
起初绣坊还怀疑是人跑了但是她是被人叫了出去之后消失, 之前完全没有要跑路的迹象。
绣坊找不到人, 自然就找到了秀淡可秀淡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她第一个想到了徐员。
起初他们在教坊司方秀浅便被徐员看中, 差点被送了过去。
不仅她想到了, 俞姝和五爷也想到了。
室内一时静谧气氛沉了几分。
徐员是大内宦官首位, 是在朝堂都有一席之地的掌印太监, 他的私宅其实好搜的?
五爷不是不能搜他, 但在这个关头 搜出来人倒不怕, 就怕搜不出来人
毕竟这只是他们的猜测, 没有实证。
他思量着, 秀淡突然叩头。
“奴婢有一个办法请五爷成全!”
“你且说来。”
秀淡抬起头来目光向外看了过去, 浑身凝聚了一身坚硬如盔甲的气势。
“奴婢愿意去闯徐员私宅, 到时候国公府就以捉逃奴的名义来捉奴婢就是!奴婢若是能闯这一遭找到姐姐最好, 若是不能 ”
她不敢说下去, 脸色青白。
五爷一时没开口, 俞姝在这时皱着眉问了一句。
“那徐员的私宅只怕不是好闯的, 你可想好了?”
太监的私宅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去处, 鉴于此人之前对方秀浅的觊觎, 秀淡进去之后恐怕颇有危险。
但秀淡已经下定了决心。
“奴婢只有姐姐一个血脉至亲了为了姐姐, 奴婢有什么不能做?!”
五爷在这话里看向了俞姝俞姝垂了垂眼眸。
方氏姐妹之间的关系与她和哥哥没有两样。
世间血脉至亲能相依相偎至今的都是一样的情谊。
俞姝在这时看向了五爷“请五爷成全秀淡吧。”
秀淡去闯徐员私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可能人还没进去就被哄了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五爷干脆找来了穆行州让穆行州用兵掩护秀淡在搜查周边的过程中趁乱将人送进去之后就看秀淡自己了。
秀淡在此计策里顺利进入了徐府。
但徐府甚大她人生地不熟完全找不到姐姐的踪迹。
她从下人房前扯了徐府下人的衣裳混进去往里走几次险些被抓住虽然逃过一劫但姐姐在哪完全不知又不能高声呼唤只恐暴露。
实际行进可比想象中难多了。
就在秀淡急的满头大汗之时忽然听见了哭声。她连忙循声找过去在一个院子里看到了几个哭泣的女子。
其中一人她乍一看侧脸还以为是自己姐姐但并不是。
就在秀淡转头要走的时候突然被人拍到了肩膀。
“你是什么人?!”
“来人这有个贼!”
徐府的管事立时派人擒住了秀淡。
“把她捉起来关进柴房!”
秀淡立刻大叫起来。
到了此时她管不了许多了大喊起来。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妹妹来找你了!你快回应我啊!”
这声音在徐府宅院里传了起来徐府的管事越是想要捂住秀淡的嘴她越是喊得响亮。
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方秀浅奄奄一息。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更不知道妹妹现在何处。
知道她听到喊声极大的喊声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可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要回应!
因为那是妹妹的喊声!
“淡淡!淡淡!我在这!你快跑!快跑!”
徐府闹了起来但这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不用禀告主子徐掌印徐府的管事都能摆平。
那管事让人堵了秀淡的嘴“自己闯进来就别怪咱们不给她活路了!”
他正要将秀淡拿下忽然门被拍响。
穆行州出现在门前。
“定国公府捉拿逃奴国公爷让本将军配合徐府行个方便吧!”
旁人府邸捉拿逃奴来的是护院而徐府打开大门来的全都是兵将。
那管事就是想要拒绝也不敢他只能叫了人“快去宫里报给掌印 ”
穆行州把秀淡这个“逃奴”救了出来而秀淡一被松开就朝着一个院子跑了过去。
“我姐姐被关在这里!我听见了!她就在这里!”
穆行州让人将方秀浅背了出来。
此女是绣坊在籍秀女为何会出现在徐府这可是个好问题。
管事摇头说不知道“此女晕倒在我们门前我们可是好心救进来的。”
他说好心救人可方秀浅却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
穆行州警告地看了一眼徐府的人将方氏姐妹暂时都带回了定国公府。
方秀浅伤势颇重人躺在床上生息几乎没有。
俞姝和五爷过来探看时秀淡几乎哭哑了嗓子而方秀浅除了能握着妹妹的手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昏迷着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好好的绣坊在籍秀女突然就进了掌印私宅被打成重伤。
俞姝瞧不清楚人却瞧得清楚事。
她匪夷所思却又毫不奇怪。
房中药味浓郁气氛压沉。
“王法就是枉法吧。一个红极一时的太监便能如此枉法这朝廷还不知有多少太监又有多少权柄在握的达官显贵对于平民百姓还剩下多少王法?”
她这话问出仿若佛寺钟鸣。
五爷看着方氏姐妹又看了看俞姝在她的话里一时间无言以对。
方秀浅昏迷问不出来什么紧要事。
五爷和俞姝又返回了沁云居。
两人在路上静默五爷目光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而俞姝也在这时看向了他。
她脚步停了下来。
“五爷这朝廷掌控下的天下不会是这徐员一人作恶害了所有人是有太多太多的徐员都在作恶五爷还要继续查我们家的旧事吗?”
方氏姐妹的事情便是例子俞姝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例子。
“我想五爷是查不出结果的因为那是太多个徐员作恶最后导致的结果。并非是一人所为。”
就像俞姝之前所想若只是一人作恶她和哥哥就找这个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可若是一群人怎么办?
寒夜里秋风扫荡枝头的枯叶纷纷落下有枯黄的树叶划到了五爷的脸颊颇疼。
他不能想象若有千万这般枯叶都在卷风之下向他划过来又是怎样的情形。
或许对于朝廷治下的百姓而言每天都似生活在秋风落叶的扫荡之中。
在寒夜里无法取暖又往何处安眠?
五爷再无从反驳俞姝送她回了沁云居又去看了看暮哥儿酣睡的模样独自在深水轩静默地坐了良久。
在遍州和俞厉见面之前他还曾想那片山崖是绝佳的招安之地。
若是俞厉能答应朝廷的招安他就带着阿姝和暮哥儿一起过去。
俞厉归顺之后他们终于不必再对立纠葛。
可现在来看他还有什么立场提及招安?
是不是正如阿姝所言她没办法在一人身上报仇她的仇人是一整个朝廷?
正院。
有人也在房中静坐。
安蓝伺候詹淑贤洗脚见她支着一只胳膊想事情想得用心极了。
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血脉重要吗?”
安蓝说自然是重要的“就像您是老国公爷的血脉国公府上下凡是知道您身份的人哪有不效忠您的?”
比如安蓝自己比如侍卫冯效。
他们都是铭记老国公爷恩情的人从前为老国公尽忠如今为大小姐所用。
詹淑贤缓缓点头。
“不错。世人皆如此我也该有自己的血脉。”
安蓝抬了头“大小姐和离之后想好要成亲了?”在此之前大小姐对成亲这事并没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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