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谁与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四十八章 陛下的大道之行,朕就是亡国之君,吾谁与归,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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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事谁来做?自然是背负着亡国之君恶名的陛下了。
尼古劳兹作为罗马人虽然已经在竭力学习大明的历史可是他毕竟了解极少无法理解胡濙的底气何在。
胡濙看着尼古劳兹愁容满面的模样笑着说道:“你看有的时候不是我不说我说了你又听不明白更加困扰还不如不说。”
“你又赢了。”尼古劳兹不得不点头承认胡濙说的对他的确听不明白。
胡濙疑惑的问道:“那么我说了我的思考你的呢?”
尼古劳兹坐直了身子说道:“在腓尼基人和希腊人时期也就是罗马共和国时期殖民的定义其实是迁徙。”
“那些土地空旷而肥沃充满了高大的树木这个时候的殖民就是它的本意繁衍人丁。”
胡濙认真的理解了下说道:“这个可以理解就像现在的鸡笼岛一样哪里空旷无人但是土地肥沃适宜耕种大明现在将流放的囚犯送到鸡笼岛上就是迁徙。”
尼古劳兹炯炯有神的盯着胡濙无论尼古劳兹说什么胡濙都能立刻明白甚至找到例子这才是他们之间不能平等对话的原因胡濙实在是太懂了。
尼古劳兹继续开口说道:“在罗马帝国时代我认为殖民的定义是寻找肥沃的土地进行开垦农业垦殖是那个时代的特点。”
胡濙看着奋笔疾书的马欢这个通事在飞快的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胡濙瞥了一眼才开口说道:“这不难理解陕西、山西、北直隶有很多的百姓通过关隘到达新辟的靖安道开垦荒田这在大明叫走西口。”
“人丁不断的增长导致土地无法供养这么多的人丁土地慢慢的集中到了少数人的手中导致多数人只能去寻找新的土地开荒种田。”
“实在找不到活不下去了只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争命了民乱不都这么来的吗?”
“福建邓茂七百万之众不就是福建布政使宋彰搞得冬牲案眼下的四川戥头大案也是例子。”
马欢停笔这话太犯忌讳了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记下来他看着胡濙很希望胡尚书能够谨言慎行。
“写吧。”胡濙解决了马欢的疑虑马欢负责记录最后都是给陛下看的。
他胡濙乃是无德之人无德之人口出狂言那不是很正常吗?
尼古劳兹倒是知道胡濙这话的确犯忌讳作为大明的礼部尚书作为最高秩序的朝堂明公胡濙把民乱的责任扣在官员的头上这是对他本身的阶级的背叛。
尼古劳兹面带痛苦的说道:“东罗马时期殖民的定义变成了异族统治就像是元朝在大明这话虽然你们大明的官府并不认可。”
东罗马在最后的岁月里其实都是奥斯曼王国的附属国就连君士坦丁十一世当上罗马皇帝也是因为奥斯曼王国的前任苏丹的指派和任命。
“都会自己找例子了。”胡濙立刻想到了崖山那块石碑。
倭国的那些伪儒学士们总是叫嚣着崖山之后无中华其实目的就是窃据正朔罢了。
如果崖山之后无中华那大明是什么?
关于元朝是否是中原王朝正朔这一点胡濙不打算和尼古劳兹多讨论。
建立了“大元”这个国号的忽必烈是怎么打赢的争夺汗位之战?
时至今日鞑靼和瓦剌之间的仇怨甚至超过了他们和大明的矛盾。
于谦曾经为陛下梳理过元朝的世系六十年三辈儿人十四位皇帝的轮转也是元朝灭亡的原因之一。
至少在统一口径上是承认元朝正朔的毕竟大明的太祖高皇帝登基的时候就说忽必烈是草原真人入主中原。
“殖民的定义在各个时代各有不同意义也不是完全相同无论是何种属性为主其他属性都从未消失过必须要选择一种属性为主防止主次不分这就是我的理解。”尼古劳兹总结性的说道。
殖民的定义有人口迁徙有农业垦殖有异族统治这种不同属性之间并不矛盾但是必然会有一种为主其他为辅。
胡濙却是一言不发的靠在藤椅上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他的额头沁出了一些汗他听尼古劳兹总结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是尼古劳兹是什么至圣先师三言两语胡濙就有了顿悟。
胡濙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抓住看似是一层窗户纸却怎么都捅不破。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疑虑些什么问题又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明白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明白。
倘若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他或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可无论是杨善、马欢还是尼古劳兹都不敢打扰胡濙。
把胡濙惹毛的下场就是感恩戴德的痛苦着。
胡濙忽然坐直了身子面带笑容。
他想明白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疑问他知道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知道了陛下到底要带领大明何去何从。
陛下早就知道了大明的路在何方并且指引着大明坚定不移的往前走着。
大明的王化之路不是以迁徙人口为主也不是以农业垦殖为主更不是异族统治为主陛下是以商品控制为主的王化之路。
无论是云贵川黔还是漠南漠北辽东、倭国陛下都走的商品控制为主要属性的王化之路。
这就是陛下的大道之行。
胡濙左手握拳击在右掌之上站起身来如同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了会同馆。
尼古劳兹看着胡濙离去的身影看着马欢问道:“胡尚书今年多大了?”
“七十八了吧。”马欢想了想说道。
“你觉得你七十八了还能跑的这么快吗?”尼古劳兹的这个问题是设问句尼古劳兹才五十多岁都跑不了这么快。
“胡尚书养生有道。”马欢笑着说道。
胡濙坐上了车驾向着讲武堂而去他蹬蹬蹬的跑进了聚贤阁的御书房里。
“陛下臣想明白了!知道陛下要走什么路了!”胡濙略微有些气喘的说道。
朱祁钰让兴安赶紧上壶凉茶说道:“喝口水慢慢说朕都没想明白的事儿胡尚书这是替朕想明白了吗?”
朱祁钰不开玩笑他还在思索到底该何去何从。
他给胡濙的课题也是他长久以来的疑虑大明应当开海现在海禁已经松弛可是松弛之后该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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