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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心里有数。”商秋好奇回头,“你居然能想得出来这么个办法,不过也只有你能够在堂堂冷焰盟的盟主书房里放监视器还不被人怀疑了。”
樊雅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么?”
虽然他们目前都知道容隽应该是在张雨柔手上,但根本找不到任何张雨柔活动过的证据,张雨柔又远在国外,她也根本拿她没办法,她现在所能做的,只能顺藤摸瓜。
而这里,与张雨柔接触最紧密的,就是容沣,但出乎人的意料,容沣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就算樊心告诉了她几个容沣常出入的地方,也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容沣并不打算跟她联络,但容沣会跟沈晏联系,她不想沈晏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但她可以利用沈晏那边摸到容沣的下落,而且也能知道沈晏到底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
她忍不住再嘱咐,“除了容沣的消息,其余的,你别外泄。”顿了顿,“也别告诉我。”
背着沈晏装监视器,已经让她觉得十分对不起沈晏了。
“不告诉你?”商秋挑眉,“你这算不算让我当恶人?”
樊雅轻轻一笑,“谁让你是小隽的干妈呢?你不受苦,谁受苦?”
商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过去,咕哝了声,“干妈么?也好,反正那小子现在可是樊氏企业铁板钉钉的继承人,以后有钱的很,以后我就赖给他养。”
樊雅脸色微微一凝。
商秋瞥眼她的脸色,有些好奇,“怎么,这么好的事砸下来,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樊氏是属于大哥的,跟小隽有什么关系?”况且,说起来是给小隽,毕竟小隽现在岁数还小,其实就是变着法子交给她跟容浔,她大概也能猜出妈跟大哥那种想要补偿的心态。
商秋多少也知道些樊家那些是是非非,不由深表同情,“那你准备怎么办?”
樊雅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也没空搭理这些,等容浔回来再说吧。”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眸光稍微柔和了些,这孩子显然也是个懂事的,她前前后后忙碌了这么久,她安安稳稳的一点也没折腾她,倒是自己,多少有些觉得亏欠这个孩子。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居然是樊以航的。樊雅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这时候他居然还敢联系她?
接了电话才准备开口,就听樊以航急声道,“你在哪?看的到电视么?”
“我在车上,嗯,有车载网络电视,怎么了?”
“你快调到上商业台,容老爷子正式对外宣布将容氏传给容隽!”
不等樊雅说话,商秋已经调到商业台,果然,屏幕上容老爷子肃然坐在正中央,答记者问。
同一天时间内,商场两大巨头接二连三的公开宣言,将偌大的企业体都交给一个四岁的孩子,简直造成了业界哗然,在场一个个记者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问题层出不穷。
“容老先生,您这次直接跳过儿孙直接将容氏传给重孙,是有什么深层次的考虑么?与樊氏刚刚的宣言有什么关系?”
屏幕上容老爷子脸色板正,“容隽是我容家的子孙,继承容氏理所当然,跟别的没有任何关系。”
“但据说您的重孙今年不过四岁,等他成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容氏会由谁实际控制?是您还是容闳总经理,还是说,失踪的容先生回来重掌家业?”
“他能回来最好,但如果……”容老爷子淡淡的道,“容隽也是有母亲的。”
记者们瞬间激动了,“您的意思是,由容少夫人,樊家千金执掌容氏么!”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她执掌寰宇多年,寰宇的业绩是她能力的最大佐证。”
记者招待会显然还要持续很长时间,商秋看了眼樊雅不胜烦恼的样子,嬉笑了声,干脆关了车载电视,回头冲她眨眼,“看不出来容老爷子对你印象真好,瞧给你夸的。”
樊雅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容老爷子确实挺可怜。
前几天就听说奉何华已经回了奉家,但也不知道容沣到底做了什么,当年的女强人如今痴痴傻傻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奉家消息瞒的紧,如果不是她手上的信息来源还算广恐怕也被瞒下去了,她还知道容闳这段时间是常常出入奉家,对自己家的事务都不太上心,真的没想到,容闳居然对奉何华是真的有几分真感情,只是这个时候才显露出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容闳本来守成都算勉强,如今心不在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容浔性子偏激,失去记忆后更是对容家半点眷念都没有,连容氏股份都能全部转给她,俨然一副随便你玩的德行,容老爷子哪敢把家业交给他?
相比较之下,也只有她,算好说话,算圆滑,算识大体,而且容老爷子算准了,容浔也不可能看着她辛苦,说到底,最后还是容浔来打理公司,再加上他当众宣布的继承人是小隽,怎么说也是容家正儿八经的血脉,也不算给了外人。
她并不意外容老爷子的决定,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快……嗯,八成是被樊氏的决定给刺激的,生怕自己家唯一的继承人被外人给抢走了。
她低头,电话还在通话中,樊以航也算知趣,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乖乖巧巧的还等着挨骂。
“哥……”她无奈。
不等她的话出口,樊以航就抢先说话,“我也不瞒你,之前妈确实是打算将公司留给我的,但樊心的事……你也知道,妈这辈子最要强,平白受了容浔那么大的恩惠,她怎么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樊雅皱眉,“容浔帮忙,其实也是有我们自己的私心的……”
“但最终最大的受益人还是我,不是吗?”樊以航轻笑,“小雅,其实我很庆幸不用接掌樊氏,你也知道我,魄力不够,根本没办法完全掌控整个樊氏。”猜到樊雅会反驳,他抢先开口,“而且,我其实也有私心,说句老实话,我毕竟不姓樊,我又是个还算骄傲的男人,继承别人的家业成就辉煌,多少有点不对味啊。”
“哥……”
樊雅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樊以航说的再冠冕堂皇,她心里也明白,他就是觉得樊氏应该属于拥有正宗樊家血脉的自己而已。
算了,这个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总有时间解决的。
樊以航听樊雅不再围绕这个话题打转,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我跟妈都没想到容老爷子会下这个决定,现在我们家小隽可是全国最有身价的小孩了。就算……就算容沣再怎么嫉恨,恐怕他的合伙人也要好好惦量一下得罪容樊两家的代价,这样小隽也安全点。”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樊心怔了怔,眉头微微拧起。
她刚才一直以为容老爷子是被樊家的动作刺激的,但容老爷子久经商场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个小理由而轻率决定……
容隽失踪的消息,从头至尾都是严密封锁的,她相信就算是容家也不可能知道容隽失踪。
一个念头突然滑过脑海,她皱了皱眉,“哥,我这边还有事,待会打电话给你。”
“啊,好。”
樊雅匆匆挂断电话,迎向商秋疑惑的目光,沉声道,“送我去容家。”
商秋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什么,直接转向,抬眼看向后视镜,见樊雅正在打电话,但那头显然无人接听。
樊雅蹙眉盯着手机,眉头紧锁。
“怎么了?”
“没事。”樊雅勉强笑了笑,压下心底一瞬而过的担忧,“他可能在忙。”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樊雅赶到容家,正好容家专车也进入车道,容闳首先下车,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樊雅,“爸今天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容闳。”
话音未落,容老爷子拄着拐杖慢慢下车,苍老脸上神色复杂而凝重,犀利眼底微露疲惫。他淡淡看了眼樊雅,“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樊雅点点头,紧跟着容老爷子走向书房,容闳望着他们,犹豫了下,没有跟进去,“我出去一趟。”
容老爷子回头,淡淡扫了眼容闳,“每天来来回回的不嫌麻烦,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接回来吧。”
容闳眼底迸出一瞬喜色,随即一黯,“恐怕……恐怕她不会愿意。”
“男子汉大丈夫,做这种婆婆妈妈的态度给谁看。”容老爷子愠怒,拐杖重重敲地,“你做的事,就要有胆子承担!”
容闳见容老爷子发怒,呐呐不敢接话,好一会才道了声是。
“哼!”
容老爷子重重哼了声,转身走进书房,樊雅看了眼容闳,容闳苦涩一笑,悄声道,“老爷子最近心脏不是很好,帮我多照顾点,多谢。”
“我明白。”樊雅点点头,举步跟进书房。
容老爷子早就在书桌前坐好,花白的头发在暮色之下愈发显得苍白,斑斑皱纹,当年叱咤商海的容迩,真的已经苍老。
樊雅心口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软。
爷爷去世时她岁数还小,再加上爷爷虽是男人,却从来讲究,所以留下来的照片影像无一不是衣冠楚楚一头黑发,就算是年老,也是风度翩翩的老帅哥,看起来似乎比现在的容闳还年轻。如今看着容老爷子,陡然生出一种岁月沧桑的感觉出来。
眼前这位,怎么也是一位快要九十的老人,一把年纪,却还为着家族事务奔忙。
樊雅觉得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心慈手软了,估计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原因。
压下心头翻涌情绪,她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您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顿了顿,她凝眸定定看向容老爷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容老爷子抬眼,眸光变得犀利,“怎么,我容家的继承人却要继承樊家的家业,这消息传扬出去,很好听么?说起来,最近小隽身体怎么样?好久没有见他了,晚上回来吃晚饭吧。”
樊雅一怔。
她本来确实是怀疑容老爷子已经知道容隽失踪的消息,所以才刻意对外宣布小隽为继承人,比起家族里备受宠爱的重孙来,一个被大家长承认的铁板钉钉的继承人的身价更高,更不用说是两家跨国企业接管的继承人,但容老爷子这句话一说,显然并不知道容隽失踪的事……
所以,还是她想多了吗?
但她心里那没来由的担忧是怎么回事?
压下担忧,她笑了笑,“小隽今天被苏颜接过去了,这几天他有些不舒服,过几天我再带他回来。”
“严重吗?”容老爷子一脸关切。
“不是什么大事。”樊雅勉强笑了笑,“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还是接回来疗养吧,家里总比外面方便,苏佐那个性子,别碰着哪里了。”容老爷子沉声道,“苏颜也忙。”
“我知道。”樊雅嘴里微微苦涩。
容老爷子点点头,“你也早点住回来吧,容氏的事情也该交接一下,我岁数也大,这份家业,迟早要传到你们手上的。”
樊雅一怔,为难的道,“容氏对我们可能是……”
“我不管你们到底想不想接,这份家业是注定给小隽的,如果你想毁了这家业,我也无所谓。”容老爷子漠然挥了挥手,“你出去吧,我累了。”
樊雅望着一脸疲倦的容老爷子,将所有的话都吞下去,转身走出书房。
容老爷子看着樊雅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确保樊雅不会听到,他抬手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寒凉,“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老实给我说清楚!”
樊雅没有在容家留宿,坐在车上,偶一回头,火烧云弥漫在整个山头,为森绿森林与容家老宅镀上一层金色光芒,显得格外夺目,可不知怎的,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居然有一种苍老颓废的感觉,就像书房里已经老矣的老爷子。
看着看着,眼皮微微发沉。
她又做了个梦。
梦里雾气弥漫,遮掩住了所有视线。
她怔然站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该去何处。
不远处忽然一声响,像是枪响。
她心头一跳,霍然转身,身后雾气仿佛被劲风吹散,又像是被神之手强硬拨,雾气散去,出现两个人影。
一人站着,一人躺着。
躺着那人手捂胸口,胸口有血逸出,鲜红到刺目,俊雅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站着那人手上握枪,俊美脸上神色冰冷,暗海似的深邃长眸里全是冷冽笑意。
她身体一僵!
“容浔,你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回头。
雾气倏拢还聚,铺天盖地的遮住她所有视线。
“沈晏!”樊雅骇然前扑,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往前扑倒,跌撞上一个冰凉却依旧柔软的身体上,她定睛一看,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躺着的那人,容色俊美,骇然就是容浔!
“容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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