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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连续三天,这锁一直没卸下来过。
云长天有点意识到,该不会这小娘子负气离开了吧?
他发动家丁和一些官吏在城里悄悄搜索她的踪迹,果然有了消息,城南守门的士兵说前几天看到过一个差不多的娘子背着包裹出了城去。
当时士兵起疑便盘问她,她只说是去投靠城郊的亲眷家,搜过包裹没什么可疑也就放她走了。
衷瑢竟然跑去了城外,这下可太不好找。
云长天这几天都往三斟曲里跑,要找梁又梦想办法,可是连带着这娘子都不见了踪影。
他看着婚书已摁好了两人手印,只差了拜堂,衷瑢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内人了。可是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她为什么还要逃?云长天想不通,难道就是因为那天自己有意的调戏?
这件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他猜也许何音知道点内情或者干脆就是他在从中阻挠,如此思忖,他便直闯何府去寻人,何音刚好当时就在家里午睡,被管家叫醒的时候慕亦还枕着他的胳膊迷糊梦呓。
两人在厅堂里对峙了好一会,何音坚称自己没有干涉过他的婚事,自月娘从歌楼搬走后更是没有见过她。
但是云长天不这么想,连梁又梦都不在了,有点故意调走她掩人耳目的嫌疑。
两男人正争辩地激烈,被打扰了午休的德爷黑着一张脸闯到厅堂来,听了管家解释他们起争吵的原因,对着云长天一顿呵斥:“云副将莫要将自己的错事随意归结到我们头上来,梁又梦本来就不是歌楼的人,她要来去我们根本管不住,何况她和月娘本就情同姐妹,月娘一走她自己跟着走,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云长天略有点无言以对,想想确实是,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错怪了他们。
三人陷入一片僵局时,有小厮来通报云洛忠也来了,大好的时光都被这两人浪费,何音心里难免怪罪他们。
洛忠上来就向家主们说道:“何司乐,德爷,叨扰了,我听说大少爷在这边做客所以过来看看,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少爷回去处理。”
又是道几回歉拉着云长天赶紧出了何家门。
洛忠与他问道:“刚才汀娘跑到家里来找你,说月娘在她那里,就是不肯回来。”
云长天自然要问为什么,但是洛忠让他自己前去清楚个究竟,她现时正等在门口请他上车。
他二话没说就随着汀娘一同驱车赶往郊外的别院。路上,他也免不了要向梁又梦问个没完,这娘子很不耐烦,跟洛忠统一口径:“待会见到月娘你自己问就知道了。”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害得云长天以为衷瑢出了什么大事,且是在别院的卧房里见到憔悴的她,那一瞬间,他还以为那晚的噩梦又复出现。
他心慌一瞬,那种又要失去她的痛苦开始沸腾。
梁又梦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俩。衷瑢精神倦怠着望着云长天,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心累得开不了口。
“你为什么又要躲开我?”他被自己的臆想逼得无路可退,只能朝她泄着不安的愠怒。
她心里此时满满的都是他与董嘉言相亲昵的画面,登高时还有暴风雪中,两人密切的私语虽然轻,但钻入她的耳朵里却像千万只毒虫啃咬着她全身。
包括那日他离去后,董嘉言独自找上门来的尴尬处境。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衷瑢想这不用问也知道,而且云长天走了嘉言就找上门,至于她想说什么事,衷瑢更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她给嘉言倒了杯残酒,那是云长天喝过的杯子,还来不及清洗。
但是董嘉言笑着看她开口就是:“月娘马上要成亲了,我只是来道贺的,还带了点礼物过来。”
放到衷瑢面前的是自己原本送给云长天的茶叶罐子,嘉言看起来毫不知情地继续讲道:“虽然这茶叶罐子简单了点,而且也是朋友整理物件时清理给我的,但我看它时脑海里总浮现出月娘你的身影,你们都是这么精巧可爱。礼轻情意重,我董嘉言也没几分积蓄,唯独这一点心意还能称个斤两出来。”
寒暄几句之后,嘉言就扬长而去。
院里孤零零地就剩她一人捧着自己的心破碎。
正当她无处安置这个罐子,梁又梦带着净姨与陈婆来看她,见衷瑢失意的模样,泪框闪闪,净姨问她:“是不是那个姓董的娘子又来欺负你了?”
陈婆一旁补充:“我们在来的路上碰见那死丫头,呦,瞧她一脸得意样,跟被召进宫当王妃似的。”
衷瑢点头,说不尽的酸意和嫉妒笼上心头,直叫她一呼一吸都变得那么痛。
净姨脸色愈加不好,想着那云长天真不是个靠谱的主儿,自己的宝贝可不能嫁了她,但听梁又梦说了,这丫头瞒着她们已经办妥了一切手续,就只差拜堂。
但现时衷瑢又变成这阴郁的模样,净姨不顾一切都要带她离开京城,绝对不许她再去招惹云长天或是云家任何一个人。
四人当即就帮她搬了家,衷瑢背着包裹,一言不发地静静望着这小院,有他来过的痕迹,似乎气息还在蠕动着。
那一个罐子,终究还是被她杂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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