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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红什么?”
庄浅双手撑在腿上,好奇地凑过身去盯着他左右看,觉得这人脸红的点真奇怪。
靳正言瞪他一眼,庄浅莫名其妙,突然又靠近了他一点点。
“你、你干什么?”靳正言连连侧身,与她挪开距离。
庄浅皱着眉头,“我能对你干什么?我现在手还痛着呢。”她晃了晃红肿的右手腕给他看,扁扁嘴巴道,“再说我也不是对谁都有性趣的,至少你就不是我的菜……”
她啧啧而谈,说得实诚又认真,靳正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觉丢人还是松了口气,最后脸一板,沉声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这次帮你算是还了你的情,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来找我,找了也没用。”
他起身就走,庄浅却偏扯着他的袖口不松手,“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靳正言烦躁地转身看她。
“还有两件事没解决呢,”庄浅重新取出那张编码名单,指着最首两个编码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查不到?”
“我在局内的编码系统内没有查询到对应信息,要么这是混淆视听的虚假编号,要么,有国安局的内部人员将这两人的信息抹去了。”
庄浅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看到名单上‘乔燃’两个字,问道,“这个叫‘乔燃’的,是乔家的人?怎么没听说过?”
上面没划红线,也就是说,这个叫‘乔燃’的项目参与者,至今还活着。
靳正言似乎也疑惑:“他是乔老爷子的第二子,曾经也算是风云一时的人物,风头甚至盖过了他哥,也就是如今的国防总司令员乔庆峰,乔燃当年三十出头便被授予上将军衔,在军部威名赫赫,一呼百应,但不知怎得,后来这人就渐渐淡出了公众视线,近年来,更是音讯全无了……”
就像如今的乔焱一样。
庄浅拧紧了眉头,觉得如今自己就像是置身迷林,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对各种层出不穷的陷阱依然防不胜防。
秦围蓄意隐瞒,沈思安遮遮掩掩,乔焱不知所踪,庄浅陡然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连个真正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你怎么了?”靳正言见她脸色暗了下去,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尽管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恨自己嘴贱。
想象中的调笑并没有,靳正言看着她沉顿了几秒,然后突然抬起头,轻飘飘地问,“你说,要是我两年前真的干干净净的离开,去另外一个国家,结识完全不同的一批人,再也不回来,会不会我现在已经过上了全新的生活了?可能我已经嫁了人,还可能已经有了孩子,男孩子的话就会调皮些,女孩子小时候多半也不会太安静……”
她缓缓笑了起来,轻按在肚子上的手隐隐发颤。
“你不该回来的,”靳正言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抽了纸巾,动作僵硬的给她擦了擦眼泪,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很有可能,真相与你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并不能给你想要的解脱。”
“你说什么?”
靳正言顿住,似乎是挣扎了片刻,然后沉声道,“有件事情我想你有资格知道——‘吞噬者’项目,至今还在秘密运行。”说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这不可能!”庄浅陡然瞪大了双眼,立刻否认,“这不可能的,我请人开启过项目,里面的交易账单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说着,她突然停了话,重重捏紧了手中名单,如醍醐灌顶。
何堪骗了她。
那个男人蓄意隐藏了最近交易账单,故意给她看多年前的旧账,误导她以为‘吞噬者’已经停止运行了。
靳正言说,“这是真的。我在查询编码代号的时候,不小心翻看到了项目最新的交易明细,结果发现,在近期,就有一批新造的重型武器正在待售,名称是‘地狱号’系列,无数买家疯抢,叫价已经高达数亿,这应该是杀伤力很强大的新型武器,至少我国目前的能力不足以造出。”
庄浅:“你是说,有人还在利用‘吞噬者’走私军火,牟取暴利?”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靳正言道,“我在明细中看得一清二楚,‘地狱号’系列军火的卖家,代号‘黑樱花’,从编码对应来看,正是你父亲的编码。”
“我父亲都已经不在了……”庄浅倒抽一口气,浑身凉透,“有人假冒我父亲的名字,继续私造军火,在军火市场高价叫卖。”
靳正言不置可否。
最后,见她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靳正言原本冷硬的态度莫名缓和了很多,开口道,“你之前提醒了我,很有可能,项目参与者一个个死去,正是这个顶替你父亲的人所为,目的是为了封住所有相关人员的口,继续将这个军工项目秘密运营下去。”
庄浅敛下眸子,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的推测不无道理,但却依旧有很多漏洞,令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她目光阴郁,眉头紧皱,靳正言却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想出个所以然来,也不需要你去弄明白所谓真相,只是好心提醒你,是时候收手抽身了。”
庄浅睨着他,定定的。
靳正言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颓然道,“就算你曾不遗余力帮过我,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冒险,陪你做那些不顾性命的事。”
庄浅闻言一顿,然后突然轻轻笑了起来,觉得这人倒是直白得可爱,言语直接坦荡,没有勾心斗角与千回百转,让她由内而外轻松不少,不必像应付沈思安般疲倦,也不必像应付秦围般虚与委蛇。
“你笑什么?”靳正言皱眉瞪着她。
“笑你蠢咯。”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庄浅笑着道,“吃过午饭再走吧,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咱们边吃边说,放心,不会有太大风险的。”
说完,也不管他同意与否,她径自起身,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结果动作太过自然迅速,都忘了自己受伤右手不便了,没几下就割破了手,疼得发出嘶嘶的呼痛声。
“你这女人到底做过家务没有……”靳正言屈伸将她拉起来,看到她还在冒血的手指,敦促,”快去拿药箱,这里我来收拾。”
见他没有说要走的意思,庄浅哦了一声,去搬药箱了,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处理好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连带着将地都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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