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汝命或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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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军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是羡慕还是心痛，他自己都不知道了，程思雨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之间，竟然还是不能忘情于那个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甄军终于明白自己真是太失败了，不能让自己不爱她，却又无法让她爱上自己······

晨曦初升，几道微弱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却再不见往日里的美丽，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柔弱，她目光散乱无神，几缕黑丝落在腮边，看起来楚楚可怜，但眼中尽是期盼之色，却又充满了哀伤，程思雨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再没机会陪在楚至的身边，这是她最后一次能为爱人做的事情了。

“我答应你，至少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他活着回去。”“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都那么好······我对不住你·····就让我带着歉意离开吧······”程思雨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竟然站起了身，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前面走去，边走嘴里边轻声的念道：“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甄军知道这是程思雨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古代民歌，以前她经常在他耳边反复的吟诵，只是甄军那时候实在太不喜欢读书，两个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慢慢的，程思雨踱步到山崖边，她悄然的转过身，冲着他回眸一笑，在柔和的阳光下，她的面容与微笑，和往日里一样的美丽，没等甄军反应过来，程思雨竟然纵身跳了下去！

“思雨死了，思雨死了？思雨死了！”他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来，张开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甄军知道，程思雨再也回不来了，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曾经对她的爱或者怨，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么何必执着于忘与不忘呢？如果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么还会执着于忘与不忘吗？

甄军缓缓的走到悬崖边，往下眺望，雾气蔼蔼，早已看不见伊人，她有时却是一个那么固执的人，在临死之际，除了为楚至求自己之外，便再不想麻烦他，哪怕是死后收尸的事情都不想打扰他，细细想来，这是何等的爱与何等的决绝呢？

“你为什喜欢的不是我？为什么我们都爱上了其实并不喜欢我们的人？”甄军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他的身后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是亡灵人吧？”

听见身后有说话声，甄军急忙回过了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个头都高高的，皆是一袭白衣，其中一个目光深邃，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冷酷，另外一个帅帅气气的，笑起来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分的情意，一看就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甄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对方，眼里闪过一丝的疑惑，两人打扮有点古时修道士的感觉，带着一丝不食烟火的味道。“你们是？”“我叫方恨时，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个性的名字？”那个帅气的男子嘻嘻哈哈的道。“天问。”另外一个男子酷酷的吐出两个字来，多一点话似乎都不肯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是人还是鬼？找我有事吗？”甄军仍旧有些不放心，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们当然是人类了，要是鬼的话，你早就完蛋了，至于做什么的，我们其实差不多和你们亡灵人一样，”方恨时一看就是很擅长聊天的家伙，说话就像冲锋枪打子弹一样的干脆利索：“我们找你，是因为有东西要给你，并且告诉你一些事情，来，我们先去石头上边休息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