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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宋言谨倒是乐于配合阿源,弯腰看着他。
听到宋言谨的回答,阿源开心得不得了,两只眼睛笑的像是小月牙一般。屁颠颠的去拉风筝,终究人太小,力气又不够,风稍微大一些,阿源拉着风筝的线,却被风拉跑了几步。
“我来。”宋言谨扶住阿源的小身子,从他的手里接过风筝线。
阿源忙把风筝线给自己的妈咪,想学爹地那样,从后面手把手的教宋言谨,但他小胳膊小腿,根本就圈不住宋言谨。两只小手伸展在宋言谨的身后,他抬着自己的小手看了看,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逗得坐在长椅上的顾临深笑出了声。
阿源现在正处在学习的阶段,什么都喜欢模仿。
“我这样教妈咪。”最后,阿源还是选择站在宋言谨的面前,用手握住宋言谨的手,教她拉线收线。
阿源教宋言谨放风筝的言语和动作,全部都是顾临深刚刚教他的。小家伙的记忆力超级棒,几乎等于把顾临深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只字不差。
宋言谨看着阿源一副很专业的模样,有那么片刻小恍惚。她怎么从眼前这个小人精的身上发现了顾临深的影子?
阿源和宋言谨站在草坪正中央研究如何放风筝,顾临深坐在两人的身后完全被忽略了。直至天色有些稍晚了,顾临深站起了身,开口提醒母子俩:“好了,快要天黑,回屋。”
黑幕一降临,天气也会降低几度,会有些冷。
“顾先生今晚想吃什么?”宋言谨已经在将风筝线朝后收了,偏头询问顾临深今天晚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顾临深淡笑她,温暖如初:“都可以。”
宋言谨点了点头,收回了眼睛,专心的收着风筝线。
放了一会儿风筝,阿源兴高采烈的回到客厅,又要上楼把自己的车车推下来。
宋言谨临进厨房前,看着一点疲惫都没有阿源,不由叹了一口气。
阿源的精力太充沛,如果让宋言谨专门陪他玩一天。也许,她一天得睡许多觉也不够陪阿源玩的几小时。
阿源平时已经够有精力的了,今天格外亢奋。晚上洗完澡后,赖着宋言谨的卧室不肯走。
顾临深洗完澡出来,阿源还在他的床上摆弄着自己的积木。顿时,顾临深的眉头皱了几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间睡觉?”
“我再玩一会。”阿源抬头看了一眼顾临深,继续趴在床上,两只小脚无规则的晃动着。
宋言谨半靠在床上,有了要睡去的痕迹。
“很晚了,睡觉去。”顾临深拍了拍阿源的后背,提醒着。
阿源不听顾临深的话,依旧想赖在这儿。打着商量看顾临深:“爹地,我就不可以在这儿睡一晚吗?不能再和你,还有妈咪一起睡一晚吗?”
阿源说这话的模样,一副言情剧男主角的状态。
“不能。”顾临深拒绝的很彻底,站直身子,抬手欲抱阿源起来。
阿源小腿快速的朝前挪了挪,立即抬手摇晃宋言谨的手臂:“妈咪,妈咪……”
“阿源!”顾临深皱了眉头,言语中多了几分严厉。
阿源立即停了下来,不敢动了。可宋言谨已经醒来了,她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气看着阿源:“怎么了?”
阿源偷偷的朝着顾临深看一眼,忙又看向宋言谨,多了几分请求的模样:“妈咪,今晚我可不可以跟你和爹地睡?阿源,想和你们一起睡。”
那可怜兮兮,又满是哀求的眼神,还真是让人不忍拒绝。
宋言谨的睡意已经醒了,抬手抚了抚阿源柔软的发丝,有些犹豫,阿源想要在这儿睡,她当然是可以的。
但,她并没有来得及给任何回答,本还在自己面前的阿源忽然腾空了起来,顾临深已经抬手抱起了他,很是肯定告诉阿源:“我送你回自己的卧室。”
“妈咪……”阿源在顾临深的怀里可怜兮兮的扭动了几下,鼻音里带着几分撒娇喊了宋言谨一声。
这一声几乎把宋言谨的心都喊化了,她为难的看着顾临深,刚开口:“临深,要不然……”
“阿源得独立。”顾临深目光移到宋言谨身上,很确信的开口。
“好吧……”这次,宋言谨无话可说。
在孩子教育的问题上,有时候还是得有自己的坚持,要不然孩子会被宠坏,她也相信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的事。
阿源无奈了,只能乖乖的任由顾临深将他抱回自己的卧室。
顾临深对待阿源的方法一向简单直接,他将阿源送回自己的卧室后,也不会给阿源将故事,只会叮嘱他早点睡,关了灯便出去。
阿源对这种简单方式也习惯了,躺到床上就闭眼了,在顾临深关灯的那一刻,他几乎就睡着了。
顾临深折返回自己的卧室,宋言谨拉着被子靠在床头,看到他进来了,提议出声:“我觉得,有时候不需要对阿源这么严,他毕竟还小。”
“如果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那么,他永远也长不大。”顾临深掀开被子上了床,幽幽叹了一口气:“尤其男孩子,他应该早些承担责任。”
作为女人,宋言谨终究还是比较心疼,犹豫的张了张嘴:“可是,阿源的确是小孩子,他只有这么一点。”
“顾太太这一年常出差,觉得每个国家的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同?”顾临深躺在床上,用手臂支撑着后颈看宋言谨。
宋言谨眼珠在眼睛里微转着,想了好一会儿,回答道:“长相不一样,外国孩子黄发蓝眼。”
顾临深听到她表面化的回答,忍不住勾了薄唇,提醒着:“有没有更深层一些的?例如自立能力,心理成熟度等等。”
顾临深这样提醒,宋言谨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承认他的话:“我知道早点让阿源独立,可能会让他比别的孩子优秀,可我就是……”
宋言谨住了嘴,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阿源教育方面,还是顾先生负责好了。”
她自然知道顾临深教的比她好,男女的性子首先便不一样,她在有些问题上并不能很坚决,但是顾临深却是可以毫不动摇的执行。
顾临深躺下了身子,放下手臂示意宋言谨过来。
宋言谨也睡了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眼睛盯着头顶的灯看了许久:“对了,田素……顾先生打算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吃晚饭时医院打电话过来的事,医院那边已经来电话通知,说是田素已经醒来了,她除了情绪上的波动,还有身体有些虚弱外,没有什么其他大问题。
“梦蕾留下来的,我会以每个月折现的方式给她,我能做的,只是保证她富足的生活。”顾临深柔和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好听,嗓音里染了几分确信。
顾临深看到顾梦蕾的遗书,他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对待田素。他依旧不会让田素进公司,但是会保证她的生活。田素的问题,恐怕也是顾梦蕾生前最担心的一件事。
宋言谨听到顾临深的话,平顺的呼吸有些缠绕。这样处理田素,应该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知道她的葬礼,还能不能短期举行。”宋言谨感叹的说了如此一句。
顾临深幽深的眸子垂着看她,回答:“明天警局那边出结果,大概后天左右会是她的葬礼。”
按照人之常情,顾梦蕾离开了好几天,遗体从警局出来就应该立即办葬礼。但这样人之常情的事,并不是谁都能做到。
胡一平贴了丰临所有股份,还没有把自己所欠下的漏洞补齐。他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手里的几处房产都卖了,才勉强的凑够。
也就说,胡一平除了他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就连车子,也全部贴了出去。所以,一有人和他说要替顾梦蕾办丧礼的事,他便气不打一处来。顾梦蕾要是没死,他们胡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再加上,他们的确没有钱给顾梦蕾办了。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由顾临深代办了。
终究都是顾家的人,顾梦蕾的葬礼办的很风光。丰市有头有脸的人,都很给顾临深的面子过来。
葬礼当天,田素也出现了。全程都有顾默娴陪同着。
“这都是孩子的命,想开点,你要是有什么事,梦蕾怎么也不会安心。”顾默娴扶着田素,担心的安抚着。
田素一直没说话,时间到了,她站在家属区,不停的对来往的人弯腰,鞠躬。她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么多了。
宋言谨站在教堂的正厅前看着高高挂起的顾梦蕾遗照,顾梦蕾的遗照上笑的很灿烂,这张照片应该是在没结婚前拍的,那时候,她的脸上还没有出现复杂两个字。
“饿了吗?”顾临深不知何时出现在宋言谨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前方顾梦蕾的照片询问。
宋言谨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们从早上忙到此刻快到晚上,还一餐未吃。
宋言谨的身体微动,看着教堂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询问道:“结束了吗?”
顾临深颔首:“准备回家。”
宋言谨动了动红唇,转过了身子,站到顾临深的身后:“走吧,家里还有阿源。”
“嗯。”顾临深抬手揽过宋言谨的肩头,径直出了交谈。其他的问题,便都交给专门的人负责了。
葬礼刚结束,田素便被送回了医院。今天一天,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的神色也一直淡漠着。但她看向宋言谨和顾临深时,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游弋。
宋言谨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明亮如昼的夜景,她的指尖在车窗上点了点,从教堂出来后,她一直没有说话。
顾临深专心的开着车,偏头询问她:“累了?”
宋言谨听到顾临深说话的声音,身体微动了几下,摇头否认:“没有,只是不太想说话。”
顾临深颔首,转动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说道:“顾太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宋言谨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垂眸盯着自己的膝盖,回答:“最近几乎没怎么忙工作,还需要休息吗?”
“没忙和休息两回事。”顾临深淡笑回答她,提议出声:“等到丰临最近的急事处理完,我带你出去走走,顾太太可以好好想一想,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算是一家出游吗?要带上阿源吗?”宋言谨红唇勾起了几分笑意,询问他。
顾临深侧目看着宋言谨,一双眼眸里带着笑意,很快便挪回了眼,继续专心的开着车:“不带他。”
宋言谨张了张嘴巴,她有没有听错?顾临深之前不是还说要带着阿源,这连两个月都没到,阿源便已经遭到嫌弃了吗?
“总不能把他丢在家里。”宋言谨张了张红唇,不忘记纠顾临深的错:“是谁昨天说在孩子的问题上得坚持?是谁说,对待孩子不能任性?”
现在,顾临深要抛开自己的儿子过二人世界,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对不住阿源。
“这些话,顾太太倒是记得清楚。”顾临深看着宋言谨挑了挑眉头,脸颊上写着怀疑。宋言谨就是故意要抓他的错,他不是听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心虚,宋言谨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嘟囔出声:“哪有,你说的我都记住。”
“真的?”顾临深薄唇带着不相信的笑意。
宋言谨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刻意记住顾临深的错,确信的点了点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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