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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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儿松了口气，继续面无表情地呆坐那里，不知何时萧凛已经走了，九儿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侍女们站了一屋子，她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众人给她换上了华服，梳起了繁复的发髻，戴上了各种奢华的珠宝，九儿望着镜子里那个满头朱钗，样子却有些滑稽的女子，竟忍不住冷笑。她轻轻扶了扶耳畔的步摇，低喃：“九儿，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去皇宫呢？！”

“太子殿下！”侍女们一声低呼，九儿便警觉地站了起来。萧玄一脸玩味地笑容，步履从容地走到了九儿身边，端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然后一根根拔掉了她头上的发钗：“这些不适合你。”

九儿矮身给她行了个礼，他却拦住了她：“九儿，本太子真是没想到，你会给我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段够狠，也够绝。”敛去笑容，他认真地看着她，“本太子是不是该庆幸，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不然，我可真是够担心的。”他举起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九儿脸一侧，避开了他：“殿下一宿未睡，累了吧。”

萧玄无辜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没适应成为太子妃吗？今日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一个转身，坐了下来。

九儿微微一笑，笑道：“殿下说得对，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没习惯。”

萧玄面容不改，只打量了她一眼，曼斯条理地说：“那就要快点适应。除此之外，你还要适应很多，比如，我并不喜欢你。”他的笑容是那样温暖，但所说的话却那样冰冷。林九儿也在心里回答：谢谢，我也不喜欢你。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那九儿可真是要伤心了。”她故作哀怜地叹了口气，背对着萧玄轻轻耸动肩膀，看样子好像在哭。

“我最讨厌女人哭。”萧玄站到了她身后，伏在她耳畔轻声说：“更讨厌女人有心计。不过，你也不要绝望，说不定哪天本太子会真的爱上你。”他轻轻触了触她的耳垂，转身离去。九儿将脸抬起，满脸都是高深莫测的笑。

三天之后，林薮跪到了九儿面前，求她嫁给太子。

“林薮，你我父女缘分与今日一刀两断。他日相逢，只有君臣并无父女，你可记住了！”林九儿疾言厉色，看得一众随侍都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林九儿，印象中的林九儿只会哭，只会求饶和讨好。而今日坐在暖榻上的林九儿，那种威严与高贵让人恍若觉得是女君。林薮眼见那满头珠翠，衣着华贵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儿九儿，可他却不敢相信。因为她神情高贵矜持，言语之间净是天威难犯。与

其说是因为成了太子妃，才有她今天这番风采，倒不如说，这风采是她与生俱来，可他怎么从来就没发现呢！听她说父女之情一刀两断，他日相逢只有君臣，他竟是一哆嗦，连汗都出来了。他可是萧凉的宰相，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在自己女儿面前，他竟被她的威仪压得抬不起头。

“臣记住了。臣谢太子妃救林家性命之恩。”林薮磕头。

九儿喝了口茶，低声说：“出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林薮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室外阳光正好，天气微寒，林薮心情十分复杂。他悲伤、后悔。悲伤的是自己生了个蠢女儿差点葬送了全家性命，后悔的是轻信了国师的话，没有早点发现自己小女儿的天分。

又三日，林诗语被浸猪笼。林薮亲手操办的，听说眼见女儿被沉塘，林夫人当场就晕厥了。林诗香疯了，整日疯疯癫癫地逢人就说她喜欢千绝殇，是九儿害了她。林薮一夜白发，林家上上下下浸染着浓重的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