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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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仇，他日自当十倍奉还。”九儿双眼瞪着天花板，虚弱无比地说。是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萧凛。

萧凛忽地笑了，那样安静的人，忽地这样笑，真是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笑完，他伏在她耳畔低声说：“好啊，我等着。”

任何有可能成为阻碍他道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对方是个黄毛丫头。

说完，他略带粗暴地放下了她的床帐，进了自己的卧房再也没出来。九儿知道这男人的可怕之处不在表面，他此番害她，定是怕她插手太子婚礼。可是，太子的婚礼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玄机，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心地成全？难道还牵扯着别的什么吗？

第三天，九儿觉得自己好像是恢复了好多，双手逐渐恢复了知觉，双脚也能行动自如了，不仅如此，她仿佛觉得自己身体轻了好多，连走路都变得轻飘飘的。不知何时起，又下起了大雪。等九儿能自由行动之时，院子里的大雪已经到膝盖了

她在客厅的窗前看雪，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竟是说不出的清爽。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林九儿心中莫名的寂寥与落寞。她只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甚至只是一缕幽魂。可是却要承载这具身体的一切使命。原本，她应该是个冷静的看客，可她却想重新塑造一个林九儿，或许是为了报答她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想到再活一次，九儿瞬间记起了那个诡异的梦，梦中到底是谁在问她呢？

她眉心微蹙，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她侧面的剪影落在萧凛眼中，却是一副安静的画。她蹙眉的样子做，她静静思索的样子，让人觉得沉静而内敛，正是这份沉静与内敛，萧凛觉得看不透她。如果插手太子的婚事，只是她个人意愿也就算了，不足挂齿。可她背后若是有……

“殿下刚才是在想，要不要杀了我吗？”她忽地转过身来，杀机像刀刃一样从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涌现出来。萧凛一怔，很是有些意外，刚才分明他只是稍微有了杀机，她却顷刻就察觉到了。

萧凛行至她身侧，不动神色地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

“有时候笨一点，未必不是自保的方法。”萧凛的语气听起来很冷。

九儿默然，她当然知道装傻充愣是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可是她似乎没办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在他面前，说心里话，若不是她尚且顾忌林风眠、顾忌不能给真正的林九儿一个交代，她早就杀了出去。特别是此刻，不光是萧凛对她有杀心，她又萧凛又何尝没有？假若她杀了萧凛，相府估计会被满门抄斩吧。

“你说的对，我的殿下。”她微微躬身，露出一个讥讽地笑容，“如你所愿，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废人，对你来说我没有任何危险了不是吗？”

萧凛盯着她，良久才悠悠地说：“失去武功，对你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她唯一可以自保的长处都没了，算是好事？

“好事？”林九儿冷笑，几乎是咬碎银牙：“像我这样的人，没了武功，谁来保护我？殿下高高在上，自然不必担心被人欺负，可是我在这相府，连下人都不如！殿下想必没听说吧，我就是一生下来就被诅咒的天煞孤星！”心好疼，就像是被谁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淋。这样的话，好像在哪说过。她说得这般稔熟，而这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她捂住胸口，眼泪在眼眶中闪烁，萧凛的脸在泪光中变得分外清晰。“天煞孤星，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就是靠近谁，谁就会倒霉！”她自嘲地一笑，泪水终于没忍住滚了出来。她倔强地一擦，依旧狠狠地盯着萧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