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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交接会开始。
几乎所有在京城的契股衙内一起来了,琉璃产业规模大,收益高,个个都垂涎三尺。
宋九先拿出一本账册让大家传阅,实际他们也看不懂,而且这本账也经宋九的学子,以及他们请的管事共同算过,连宋九都没有插手算账。
它便是以后琉璃制品的定位价。
琉璃作坊账册是用标准的复式记账法记的,清楚易算,先计算成本,从地的成本,到材料成本,工人薪酬,研发成本,后者同样必须要算,它也是本钱之一。以及余下的材料,余下的产品。再算其单件的纯成本,也就是其材料成本。其单件成本在总成本中占多少比例,这样一算,就算出来真正的单件成本。
还有加上商税,对这个有些衙内不同意,不过宋九将总收入与总成本大约公布了一下,一个个不说话。京城岂止他们一百来个衙内,最少有四五千人,能排得上号的也有一千多号人,而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绝对不能排在这一千多人当中。他们发财了,其他人会眼红。宋九解释过多次,勿用再解释。
也就是以后会按照这个成本交付给河洲店铺销售。
可能以后技术会进一步提高,特别是前期成本比较高,一是产量小,产量小成本就会高,二是技术还没有跟上去,三是研发成本比较高,四是中间一段时间匆匆提高产量造成的不必要浪费。但有一点,以后国家渐渐承平,物价必然会上涨,包括材料与工人薪酬。实际宋九还会赚一点,但不会太多,若是原来纯收入达到其毛营业额的五成,现在他的收入连一成都不到。等于是将利润全部交了出来。
大家看了看,做样子的,没有异议。有的人还在继续开着玩笑,不过宋九没有开玩笑,而是看着王继勋说道:“王大郎,那两块石头在哪儿?”
“在这里,”王继勋道,他心里在想,这小子赚了这么多,早知如此,我索xìng开口要四万缗钱。
宋九说道:“它就是钻石,你们看。”
拿出玻璃刀,又道:“正是用它切割琉璃的,其他物事皆不行。它虽坚硬,也有磨损,原先南唐学士韩熙载送了我两块,做了几把琉璃刀,但用不了多久。这是我让你们替我寻找它的原因。侥幸王大郎得到两块,它的成本是多少,多是番人从域外带过来的,当成廉价宝石售给我朝百姓。这两块石头成本不过超过一百缗钱。然而不管它有多**或多贵,离开它不行。所以王大郎出价两万缗钱,我今天同意了。”
“国舅,你疯掉啦!”符昭寿第一个大声责问。
“无所谓,你们不同意,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扔到汴水里。”王继勋得意洋洋道。
他无耻,大家一起无辄,怎么办呢,谁让这个钻石落在他手中,只好认他宰割。宋九道:“王大郎,放心,这两万缗钱会立即给你。各位,两万缗钱有两个办法解决,一是将它继续往琉璃成本上落,二是从河洲利润中抽出。”
“为何?”一起嚷嚷起来。
“再给大家看几个账薄,若看不懂,请教你们的管事。”宋九又拿出几本账册。一本是五月份到十月份这六个月顺店客栈游乐场的利润,宋九的分红,宋九交掉税务后真正的所得。一本是琉璃五月到十一月份琉璃作坊,衣作坊所有盈利,以及酒作坊的实际盈利,从账面上看是略亏,实际赚了很多,不过化成了储蓄酒。还有一本账,那就是几家产业所用掉的大批琉璃,若是以市场价与宋九给的成本价之间的差额。将后者补上去,三个作坊收益比河洲产业股份所得还要略高一点,差别不大。
有的人反应快,脸sè变得沉重。
宋九徐徐说道:“我不提河洲是我一手筹办起来的,你们只负责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权当大家相处得不错,我应当替你们做工的,或者说离开你们成本,河洲办不起来。然而我能不能办起来酒作坊,能不能办起来琉璃作坊?那样我会有多轻松,这么辛苦,少得了收益,反惹得你们不开心,我犯得着吗?”
“没有啊,九郎,大家一起感谢你呢,”韩庆雄立即说道。
有几人真眼红,眼红是避免不了的,不过眼红与眼红之间还有着很大的区别。但面对这几本账册,个个哑口无言。
他们不懂,若没有他们的渠道,宋九上哪儿挖来这么多人,若无河洲做广告,琉璃能卖得这么快,还有他们的渠道,他们的关系网,这是一个良xìng循环作用。若无河洲,宋九就是将两个作坊办起来,所赚也少得可怜。若无河洲,他也没有今天的官位,说不定那天遭人眼红陷害,惹了官司,产业还让人吞去。
然而这是一个才初步出现原始广告意识的年代,也许能想明白一点,但想得不清楚。至少账薄摆在这里,让大家看的。
“还是两条路,一是我只经营两个作坊,用股契换酒作坊绰绰有余,河洲全部交给你们。”
“不行啊,九郎,别赌气。”韩崇业等人一起上来安慰。他们也不傻,别看河洲经营正常,若离开宋九遥控指挥,说倒就倒下。况且游乐场时常的维修,谁懂?
“第二路就是这两万缗钱,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吃喝不计,但这非是小数字,我不会认的,今天我认了,明天会有更多的人产生种种想法,得寸进尺,早迟因为矛盾激化,河洲四分五裂。”
宋九喝茶,诸衙内皆一起恨恨地看着王继勋,若他不是赵匡胤的大舅子,能上去将他活活揍死。但没有办法,只好想,想来想去,还是同意从河洲抽出两万缗钱购买。眼下虽痛,但要看长远,让宋九掏,宋九掏了,往琉璃成本上一摊,说不定一年内宋九就将两万缗收回来,以后年年赚钱。宋九说道:“王大郎,我们签契约吧。”
王继勋无所谓,没有这回事,诸衙内还与他交往吗?笑逐颜开地签了契约,宋九派管事到河洲取钱。然后又说道:“有两件事在交接之前,我要说一声。第一件事家大业大了。”
大家伙儿会心一笑。
“家大业大就会遭人眼红,为了防止意外,我必须说一件事,若那个契股,包括外面的平民契股在内,若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一率踢出契股,给其本金。大家也要签一个契约。以前不计,从今天开始。”
王继勋脸sèyīn沉,这就差一点指名道姓骂他了,但两人正式撕破脸皮,他不要脸,宋九岂会给他脸。
潘惟德终于会意,但又不解,难道王继勋以后还敢切割奴婢玩?
谁想犯十恶不赦的大罪?而且让王继勋狠宰了一把,个个皆不大高兴,一个个慎重地签名。王继勋不签,宋九突然大声说道:“王大郎,十恶不赦的罪历朝历代痛恨之,此乃大义也。河洲共同经营,大家必须齐心。若你不签,我马上踢!”
“你敢!”
“我为何不敢!我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刘中丞不**你是不称职的言臣,我敢当着陛下的面说你犯下不道大罪,当处死,踢你契股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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