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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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齐二虽然蒙着面纱辨不出年纪，但分明是未出阁的打扮，身段也明显不是成年女子。

“嗯，不是一辈儿的。”齐纨指指齐湄娘，“我是她太姑婆。”

谢家姐妹：“……”

齐湄娘则翻了个白眼儿，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她最恨最恨有人拿辈分儿说事了。

谢玉卿博闻强记，对凉氏的辈分排行比较清楚，在心里一排，顿时更吃惊了，齐湄娘的太姑婆那一辈儿，岂不正是武德皇后，凉氏嫡支那一辈只有武德皇后一个女儿，这个齐二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疑惑归疑惑，却是不好细问，齐纨和齐湄娘也不会细细向她们交待她这个齐二是怎么来的，谢家姐妹又不是凉氏女。

这时谢流卿却突然附在谢玉卿的耳边悄声道：“二姐，恐怕齐二娘子就是凉氏这一代的掌剑人。”

谢玉卿博闻强记，谢流卿却是反应灵敏，很快就想到了琼花道人的身上，凉氏有这位老祖宗坐镇，天下世家哪个不心惊，谢氏，不也正是因为这位老祖宗，才最终放弃了中立的立场，偏向了凉氏，这才有了她们入京这一行。

有了谢流卿的提醒，谢玉卿也瞬间反应过来，终于有些明白眼前这位齐二娘子在凉氏的地位，所谓掌剑人，那可是那位老祖宗的继承人啊，想到之前还听人说起“郑二娘子”一剑斩了王家两名暗卫的事，可不活脱脱就是那位老祖宗的行事风格，也怪不得她能压制住齐湄娘呢。

“蝶君娘子，是我们姐妹怠慢了，万勿见怪。”谢玉卿起身，重新行了一记大礼。

以掌剑人的身份，就算是她父亲在齐纨面前，也只有行礼的份儿，谢玉卿岂能不补上这一记大礼。谢流卿也没落下，随着姐姐一起行礼。

齐纨倒是没客气，受了她们姐妹二人的礼，以她的辈分和身份，这礼本就受得起。待到谢家姐妹起身，重又坐定，她才问道：“谢氏入京，所为何事？”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谢玉卿便详细解释了一下，却原来，这事还得从姬八郎派人去江南调查齐家说起，姬八郎是风光霁月之人，派去的人也并不偷偷摸摸，去江南查人，当然直接找谢氏最方便，毕竟谢氏是地主，要是连谢氏都查不出齐家，姬八郎不认为自己派去的人就能查出什么。

谢氏也是因此，才知道凉氏在京中已经露了形迹，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好，要知道，五地世家如今有三家都在京中，姬氏能看出来，这三家就也能看出来，很快，谢氏就要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慢悠悠、不急不缓的考虑与凉氏要如何建立关系。

然而没等谢氏商量出结果，齐家先派人登了门，向谢氏表明已经知道姬氏派人来的事情，谢氏顿时大吃一惊，姬氏来人，直接就进了谢家，谢氏又没有对外宣扬，凉氏怎么会知道？

直到这时，谢氏才意识到，凉氏对江南的掌控力，远在谢氏之上。这个发现让谢氏受惊不轻，这意味着，如果凉氏要搞掉谢氏，谢氏恐怕真的就很危险了。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谢氏彻底倒向了凉氏，不倒不行啊，谢氏毫不怀疑，有那位老祖宗坐镇，凉氏是真的敢灭掉谢氏，而现在，谢氏又发现，凉氏居然确实有在江南这个谢氏的大本营里灭掉谢氏的能力，谢氏只能低头，虽然低了头，但这也无损于谢氏的风骨，因为，凉氏本就是世间仅有的两大千年世家之一，向凉氏低头，不是耻辱。

谢氏与凉氏暗中正式结盟，完成结盟的第二天，正好王佑安派去江南的人到了建康城，还没进城，就让凉氏发现了，然后凉氏直接通知了谢氏，谢氏一合计，就把人请到谢家。

目前还不宜与五地世族直接撕破脸皮，于是，谢氏派人入京行缓兵之计来了，总之就是先迷惑五地世族，待到时机合适，再捅五地世族一记狠的，这就是谢氏的策略，与凉氏结盟，就意味着与五地世族结仇，既然是结仇，那就不必拘泥于手段，捡最有利于谢氏的来做。

“王佑安可没那么好糊弄。”齐湄娘只是冷哼，那个闭门羹绝不仅只是晾晾谢氏那么简单。

“想来眼下王氏也顾不上我们。”

谢玉卿淡淡一笑，她也知道王氏是在等着谢氏拿出实实在在的诚意，但谢氏也不是好欺的，王氏晾着谢氏，谢氏也犯不着急，左右王佑安此时也无暇他顾，先跟崔氏、刘氏打好交道，只要崔氏和刘氏不为难谢氏，王氏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连崔氏、刘氏的面子也不给吧。

所以说，谢玉卿觉得这次谢氏入京的时机特别的好，仿佛老天爷都在帮谢氏一样，当然，她并不知道王佑安被弹劾与眼前的齐二娘子有关，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庆幸之感。

但不管怎么说，谢氏确实是撞了大运，挑了最合适的时机入京，这也是谢家姐妹一入京就去伽蓝寺见齐湄娘的根由，她们不怕王氏问罪谢氏，因为，王氏眼下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