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昼夜之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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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法道寺的路上，有着一辆出租车正在往前赶路。男人戴着帽子跟眼镜并不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脸，他的神情有点着急也有兴奋，小姐竟然跟他打电话，能不让他兴奋吗？但除了兴奋更多的是紧张。

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小姐时的场景。父母听说海外的钱好挣，想去海外，恰好有个姑姑也在台湾，于是父母带着他去投奔远姑姑，但是没有想到，在海上的时候遇见了大风暴，船沉了，父母不知道是死掉了，还是跟他一样随着水流飘到了别的地方，反正他跟他们失去联系，姑姑是在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嫁到台湾的，他根本就没见过，不可能找到她。当时除了他自己这个人之外，他唯一的东西就是他的口琴，从小就爱吹口琴的他，时刻都把口琴带在身边，人生地不熟，自己又还是个十二的小孩，什么都不懂，身上没有钱，找不到姑姑，就沦落为了乞丐，谁知道这个地方连当乞丐都没那么的容易。

他被一个叫做大哥的人拣走了，说是给他吃住，收养他，后来才知道他是个专门收养路边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利用他们去骗钱，他要干的事情依然是乞讨，只是不是单纯的乞讨，这变成了他的职业，他需要编着各式各样的故事去博取人们的同情，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口袋里的钱拿出来，如果骗不到钱就会挨打。开始只要有吃喝住，他不介意这样地去欺骗那些善良的人们，但是渐渐地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思想的成熟，他开始不耻这样的行为，想要离开那个大哥，可是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被抓回，一次次的毒打，让他绝望。

他见经常有人在地铁站下，弹吉他，唱歌，常常会有好心的人给上几块钱的。于是他也在地铁站下吹了口琴，这样总比去编故事骗人的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他遇见了小姐，是她救了他，是她让他重生。

“谁叫你在这里吹口琴？”那个时候小姐才十三岁，小姐一身水绿色的连衣裙，手中抱着个洋娃娃。无法遗忘的还有小姐那双眼睛，冷漠，严厉，甚至有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要用这样的带有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因为自己当时的个子比他已经高出许多，并不是很怕她，个性因为环境比较孤僻的他回答的是“谁叫你在这里管我的？”

“哼！”小姐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责怪他，相反还笑了，搞不懂这小孩为什么从刚刚那么严肃的表情又笑了起来，只见她说“跟我回家吧！”他已经忘记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反正是跟着回去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不好，跟谁走都一样，也许是她的身上有种震撼力，吸引着他，无法拒绝她。

她并没有带她回自己的家，而是另外一个地方。

那里有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她小姐，她说“他跟你的夜很配，叫他昼吧！”从那以后他就生活在那个女人家里，她口中的夜是个比他小一岁的女生，她喜欢唱歌。

“你叫我水姨就好！”小姐走后，那个女人对他说，他无数次问水姨，那个小女生是谁，水姨总是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从那以他就过上了一种安定的生活，不仅仅可以说是安定，那还一种富贵奢侈，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水姨也是搞音乐的，她开始教他各种乐器，钢琴，吉他，电子琴……。她只会教他东西，从来不肯多跟他说句话，了解小姐是从夜口中知道的。

夜说“小姐是富家小姐，经常帮助无家可归的人，我是，水姨也是。”他知道的就这些。

再见到小姐已经两年后的事情了。

水姨死了，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反正是死了。

他跟夜又没人照看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八岁，可以独立了，他并不奢望能再次见到小姐，水姨的葬礼，他以义子的身份为水姨戴孝，见到了小姐，小姐一身素白的衣裳跪拜在水姨的遗像前，他也跪着，两年没有见面，小姐长高了，也漂亮了，全身上下吐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昼？”小姐还记得他，他很是欣慰，是因为小姐他才过上这样的生活的，她是改变他人生的人。

“是的，小姐。”他不敢看她，他底着头。

“谁教你叫我小姐的。”她的语气有点严厉，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两年前已经有了这样的气质，可惜那个时候她太小，他还能顶嘴，如今，他就去无法开口是顶她，感觉自己应该听命于她。

“是水姨。”他如实回答，水姨跟夜都是这样的尊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