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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濮阳策蛊惑之术多么高明,多么博学多识巧舌如簧,但在辩论上,沈风总是技高一筹,最后一句话一针见血,准确抓住了濮阳策辩论中的丑恶之处。
濮阳策的救世理论,其实是给世道绑上一条锁链,其恶劣程度等同于某一时期的闭关锁国,甚至,濮阳策的理念更加严重。
而沈风目标则是让天下人拿下锁链,得到整片天空,两人的思想观念有本质的区别,是势不两立的。
濮阳策愤然道:“愚蠢者不配有自由!”
沈风针锋相对道:“但你不配支配他们!”
“——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濮阳策闭上双目,淡淡然道:“你已是将死之人,老夫料你会来,便特地设宴为你送行。”
沈风举起酒杯,又忽然放下,自信满满道:“酒暂且不饮,等我回来再续上。”
濮阳策微笑道:“你以为皇帝会不杀你吗,你连见皇帝的机会都没有。”
沈风似笑非笑道:“要不然我们赌一赌,我之前说过,现实永远比戏台精彩,你想用锁链捆住世道,让世道之上如同傀儡般,但现实不是你的戏台,世上处处有奇迹,时时有意外,这才它的魅力所在。”
濮阳策脸上忽然凝固住,低沉道:“你活不了!皇帝会杀了你,传言你得九鼎之一,但皇帝只会认为你已得九鼎,这便是帝王心思,有了九鼎的天策府,才是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
“那你以为我有九鼎吗?”沈风越发应付自如,心情越发轻松,笑呵呵道:“九鼎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我必须去找皇帝说清楚,倒是你,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是你才对,这点我也要跟皇帝说清楚,免得他分不清孰重孰轻。”
濮阳策阴沉着脸,眼神时而杀机毕现,时而疑惑复杂,在方才,他有意试探沈风是否拥有九鼎,要说忌惮,九鼎才值得濮阳策忌惮,才是濮阳策是心腹大患。
沈风早就有所防备,以虚虚实实应付,甚至还反过来威胁濮阳策,濮阳策或许只是让皇帝感觉到威胁,并未将真正的杀手锏亮出来,所以沈风只要阐明其中孰危孰安,便能取得皇帝的信任,至少三方关系中,皇帝会对沈风暂时缓和。
濮阳策之前多次忍耐,忍耐没有试探,终于选择在刚才试探,但他错了,沈风并没有临死前的忐忑不安,反倒是应付自如。
“皇帝不会见你,你必死无疑!哈哈!”濮阳策忽然高深莫测地狂笑起来:“你死之后,天策府群龙无首,皇帝便会趁机绞杀,还会在皇城中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杀戮,到时民怨滔天,老夫便可行大义灭暴君!”濮阳策十分自负的人,认定了的事情,便绝不会改变。
如果是皇帝,真的会因为皇位,而在皇城制造一场杀戮,以让秘密死去,到时京城真是血流成河。
沈风心情免不了沉重不少,叹道:“皇帝还有一点理智,至少我还有三天机会。”
濮阳策目光瞟向叶绛裙,淡笑道:“三日,好,老夫便与你赌一回,若皇帝在三日内不杀你,老夫便告诉一个秘密。”
“好,酒等三天以后再喝。”风轻云淡地笑了下,然后起身走下戏台。
叶绛裙跟着他身后,却她的师父摩诃道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身体略微颤了颤,无所适从道:“师父。”
“好,很好,你还跟在他身边。”摩诃道人白发素衣,不同于叶绛裙,给人予十分危险的感觉,她是残忍无情的女人,手上不知杀了多少人,面对她,便如身在杀戮之中,恐怖如地狱!
叶绛裙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沈风一见这老尼姑就来气,冷哼道:“她是我的师父兼保镖,当然随时跟在我身边,平时睡觉都带着她,就怕不小心掉下床。”
摩诃道人直接无视他的话,目光逼视着叶绛,命令道:“徒儿,若他死了,你便回到师父这里。”
叶绛裙尚未开口,沈风急忙将她拽到身后,恶狠狠道:“老尼姑,我告诉你,你的徒弟现在是我的人,她不需要再听你的话,而且我们好着呢——师父,我爱你,快说你也爱我。”
“你也爱我。”
“反过来说!”沈风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腰,偷偷与她十指紧扣,神气道:“来,我们十指紧扣,你对我说,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用江西口音)
叶绛裙皱眉念道:“烙公沃爱立?”
“对了!”沈风急忙表现出欣喜若狂道:“老尼姑,你看看我们感情多好,你就别当小三了。”
摩诃道人眼中杀机毕现,冷冷道:“般若,你要记住了,师父让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你是无之人,万勿眷恋世间任何事物,否则只会令你痛苦万分。”
叶绛裙木然地闭上眼睛,正要开口应是,沈风却一把将她嘴巴捂住,急忙道:“不用搭理她——”
几乎是将她拖着出去,走出几步又回头,语调无比坚定道:“老尼姑,你看好,我一定会改变她!”说罢,走出梨园。
摩诃道人望着他的背影,冷冷笑道:“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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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变态,一定是没人要,所以才那么刻薄,师傅,我们以后不用搭理她,老死不跟她往来,过年也不要去串门,直接送一副棺材过去,免得人家说你绝情寡义——”
一路上沈风喋喋不休地骂着老尼姑,但叶绛裙就是沉默不言,可见她心中有淤积。
沈风瞄了她几眼,轻叫道:“师傅——”
两人策马慢行,往皇宫而去,再过不久,便到了皇宫宫门,叶绛裙清冷道:“何事?”
沈风笑嘻嘻道:“你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屋子里面发生什么事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叶绛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面无表情道:“不必了。”
看她不开心,沈风总是感同身受,无奈叹道:“你何必再想你师父的话,你没听濮阳策说,我这次上京等同于送死。”
叶绛裙转头过去,皱眉不解道:“那你为何要上京?”
“没办法,我不得不上京。”沈风忽然郑重道:“但我可不想死,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上京?”
叶绛裙摇摇头。
沈风忍不住爱怜地望着她,语调索然道:“因为你可以帮我,在别人眼里,你不像是人,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师傅,我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人,能够帮助我,我很希望师傅能一直陪在身边。”
叶绛裙睁着迷茫的眼眸,呆呆地望着。
眼看快要到宫门,无法长言叙掏心窝子的话,急忙道:“好了,你就停在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说着,将事情交耳。
说罢,又嘱咐道:“你一定要自己当心点,我走了!”
叶绛裙坐在马匹上,那句‘很重要的人’总盘旋在心上,挥之不去,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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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文抒问率领无数禁卫严阵以待,沈风已至皇宫大门,翻身下马缓缓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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