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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娘就没有考虑过,若是有一日被景裕发现,属于他的玉佩挂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女儿身上,那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爹,娘把这块玉佩留给我的意思,是不是等万一我与哥哥相认,让我把玉佩还给他?”

“放屁。”闲志土骂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娘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哪能随便给别人?你若是不要了,还可以当了换钱,别浪费了。”

闲诗撇了撇嘴,闲志土说得分明是气话,若是他真的想拿这玉佩换钱,根本不需要把玉佩留给她,或者早就在生活困难的时候把这玉佩从她手里骗走了,哪里还能在她身上安耽留着?

为了试探闲志土,闲诗索性将玉佩从脖颈里提了出来,一把放在闲志土的面前,故意道,“这块玉佩曾经在我哭泣想娘的那些岁月里,默默地陪伴着我,像娘一样地安慰着我……我以为那是专属于娘的,但如今,我知道,它其实是属于娘与景裕大将军的,因为我爹是你,它便失去了再继续陪伴我的意义,爹,我知道它的存在让你心里不舒服,你拿去当了,换些钱整顿整顿酒坊吧。”

这话虽是闲诗故意试探,但大多算是她的真心话,毕竟她是闲志土的女儿,她再怎么可怜景裕心疼景裕,她的心还是应该向着自己的亲爹。

当然,她并不希望拿玉佩去当钱,她更愿意将玉佩还给景裕或者景东柘,让玉佩物归原主。

闲志土似乎被闲诗感动到了,浑浊的眼睛里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拾起石桌上的玉佩,一边端详着,一边道,“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我没白养你。”

闲诗正担心他果真要拿玉佩去当钱,盘算着用什么理由再把玉佩要回来时,闲志土突然对着玉佩露出极其嫌弃的神情,道,“虽然我连做梦的时候都想发财,但也不发这种横财,既然你不喜欢了,那就扔了,我不稀罕。”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玉佩便被闲志土狠狠地朝着远处的墙壁扔去。

“啊——爹不要啊——”闲诗尖叫一声站了起来,面色霎时变得苍白,料定了那玉佩肯定要粉身碎骨。

谁知,闲诗还来不及后悔,一抹魁梧的身影仿佛不要命似的,风也似的朝着那玉佩飞奔而去,显然是要挽救它。

结果,玉佩在即将撞到墙壁的刹那,被来人稳稳地抓在手心。

虽然来人扑向玉佩时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功夫,但他因为太过在意与担心,抓住玉佩的时候,后怕得气喘吁吁,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来人虽是背对着闲诗,但闲诗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他是景裕无疑。

反倒是闲志土,根本不知来人是谁,一脸莫名其妙地嘀咕道,“哪里来的疯子?穷疯了?别人扔的废物也要?”

景裕一脸愤懑地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你闭嘴!”

闲志土吓得浑身一抖,盯着景裕半饷,像是勉强认出了他来,缓缓站起身,发出一声古怪的冷笑道,“呵,原来是玉佩的主人来了,只可惜太晚了。”

玉佩并没有摔碎,闲诗不明白,闲志土口中的太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是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即便穿着一身低调的便服,仍旧气宇轩昂,一个是常年佝偻着身子忙活米酒的酿酒人,即便将脸洗得干干净净,衣裳穿得整整齐齐,与前者相比,也只能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闲诗眸光炯炯地望着景裕,情不自禁地唤道,“大将军……”

景裕似是故意回避去看闲诗的那张脸,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闲志土面色黑沉地看看景裕,又看看闲诗,冷着声音道,“诗儿,你可以回夫家去了。”

闲诗咬着唇瓣,因为并不想离开,便扯谎道,“我有事找妹妹,还要等她回来。”

闲志土不耐烦道,“不是跟你说过,她去了李家吗?这几日应该都不会回来。”

闲诗低着头,一声不吭却一步未挪。

闲志土只差拿根棍子赶她走了,不由地厉声呵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既然已经出嫁,没有女婿陪着,便不要随便回娘家,想回就回,像什么话?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狠狠揍你!就知道丢我的脸,滚!”

当着景裕的面,闲志土毫无顾忌地痛骂着闲诗,闲诗倒还算习以为常,闲志土要骂她与闲燕的时候,从来不顾有什么人在场,从来不知道还要给她们女儿家的面子,久而久之,她与闲燕的脸皮也练厚实了。

但脸皮厚实是一回事,心里难不难过又是另一回事。

而这一次,因为在场的人是景裕,闲诗不知怎地特别在意,俏脸羞窘地红了起来,转身便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景裕的眉头却因为闲志土方才那些话而深深地蹙着,待闲诗离开,便随口讥讽道,“她真是你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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