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雨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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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你，整整四十年！至今未嫁！”一身青衣的莫梵，站起来的身高自然是远远超过坐在窗底下阴影中的天昊，目光落在这个他最欣赏、也是最有天赋的弟子，一身青衣的莫梵，缓缓开口，声音柔和，“身为一个支脉弟子，还是第八十三脉这种实力弱小的弟子，你能够让主脉梦字辈弟子为你守身四十年，甚至是不惜以死相挟，我佩服你，这是我都做不到的事。”

阴影中的天昊，陡然间目光大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剧烈，甚至是将身前的桌子撞翻！

高大的身形，这一站起来，身高比莫梵更高，也更加高大魁梧，直接将窗户遮挡住！连阳光都直接挡在外面，丝毫没有透入！

“以死相挟？那……那华若虚呢？”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些忐忑，即便是他这个实力，也避免不了！

“她……不是她的孩子，更不是他的孩子。”一身青衣的莫梵，目光落在天昊的脸上，尽管说现在站起来的天昊，身形魁梧更胜于莫梵，但是莫梵身上的气势，依旧是远超他，便是说话语气，也丝毫不见差异，如同面前这个站起来身高比他还高的男子，依旧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

“那她……”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和你说。”一身青衣的莫梵，显然是很明白当年的事情，“你们之间的事，和摘星楼无关，我不会插手，也没资格插手。但是我要告诉你……”说到这里，这个在摘星楼之中仅仅是位居一人之下，在华家之中依旧是拥有着莫大话语权的超级强者，目光陡然间柔和了下来，但是看向天昊的目光，却又是比之前严厉了许多！

“……你们这一辈的纠缠，就是华若虚她化解的！”莫梵的话，直接将身形高大的天昊震得身形摇摇欲坠！“你这辈子真要说对不起谁，不是我，不是华家里面的谁，也不是摘星楼里面的谁谁谁，更不是她，而是华若虚！”

天昊的眼前，陡然间浮现出那个一身素白长裙，容颜精致的少女，那个一直都是神色淡然，凡事不萦于心，却是在修炼上面丝毫不敢放松的少女。

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恩人，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么？

可笑自己当初将风雷令交给她的时候，还有这是一种恩赐的感觉！

“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成为少家主的妾室，那个时候，她刚刚检测出天赋想来你是见过她的，知道她的天赋如何！实际上，有她在，她这一系迟早有资格分脉，甚至是这一系以后的成就，不会下于前十五的支脉！”

“她刚有了云修少爷侍妾的身份，外界就爆出她就是华家这一代弟子中天赋第一人的名头，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是谁！”一身青衣的莫梵，声音清淡，冰冷，“而后，云修少爷失踪，连带着刚出生没几年的玄镜小少爷，同样下落不明！而她，在云修少爷灵魂牌位碎裂确定陨落之后，则是被长老院选定为玄镜少爷的妻室！和比她辈分低一辈的华清虚，同时成为玄镜少爷的未婚妻！”

一身青衣的莫梵，望向眼前天昊的目光陡然间严厉了起来：“身为一个女子，需要受到这种屈辱，仅仅是为了维护她这一系的尊严！维护这一系的妇孺老少不被别人吞掉！而你，身为这一系最出色的弟子，更是最有希望将这一系发扬光大的人，却是躲在万里之遥的风雷域，还想要逃避！”

天昊的脸色煞白，目光陡然间涣散开来。

身为一个女子，还仅仅是一个稚龄女孩，名义上侍二夫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更不要说这两个男人，还是父子！虽然说在实际上，当时的华若虚仅仅是几岁而已，甚至是还没有现在的华韵蓉那般大，不可能和当时已经有妻子的华云修有什么实际上的事情，但是当时在华家，她是华家历代弟子中第一个主动成为未来家主侍妾的人！而这个人，年龄上更是足以成为她的父亲！还有着一个仅仅是比她小几岁的儿子！

而在后来，外界就爆出她是华家这一代第一人的消息，再后来，华云修失踪，确定陨落之后，她则是在长老院的干预下，成为了华云修儿子华玄镜的妻室！一女侍二夫，还是父子，对于一个稚龄女孩而言，还有着比这个更加耻辱的事情吗？

“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因为守护她，摘星楼陨落尊者三位，浅月阁陨落尊者五位！更是有星月阁一位前辈陨落，和你交好的几位尊者有受伤，也有陨落。”一身青衣的摘星楼大统领，目光中，意味莫名。

身为摘星楼的大统领，摘星楼弟子因为守护华家弟子而陨落，这是他们的宿命，他无法去指责华若虚，更不可能去指责！即便是日后因为守护华玄镜而陨落，他也有心理准备。他是帝君，在中域中所有帝君里面依旧是占据着一席之地的超强者，但并非是无敌于天下的第一人！而就算是那一位，也不敢说自己不会陨落！

但是摘星楼弟子的陨落，是实实在在的！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人非草木，他身为摘星楼的统领，不可能无视！更无法漠视！

一身青衣，更是身具摘星楼万人之上的统领之职的莫梵，走到房门，伸手，在房门上面轻轻的按了一下，一声轻不可察的“啪”声响起，一层淡得几乎不可察觉的结界碎裂，外面的人声喧嚣沸腾而起，由远及近。而后，站在门口的青衣男子，举步，又停了下来，清淡而柔和的声音从他口中流泻出来，回荡在房间之中，而后，一步踏下，消失在房间中！

“这几天，我都会在风雷学院中，你若是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房间中，伴随着青衣莫梵的离开，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喧嚣和沸腾的人气，都隔绝在这扇薄薄的门板外面，有若两个世界！唯独剩下那个身形高大魁梧，在这片地域之中拥有着莫大声名的超级强者！

而此时，他更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独自躲在角落中****伤口！

“晨晨……”齿缝间低声的呢喃声，宛若情人轻柔的低语，从嘴中悄然流泻出来，声音很轻，宛若害怕惊动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习惯性的躲在阳光映照不到的阴影中的高大男子，蓦然间，抬头，一双泼墨浓眉下，亮起来的目光中闪耀着疯狂的神色！

“晨晨……”

“华凌仝！”

“我！莫昊！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窗外，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暗影！不知道何时，天穹之上非但是没有星光，风声呼啸间更是隐约有着暴雨来临的节奏！

……

夜幕下，群山环绕下的山谷，闪过点点的光芒，偶尔还会有着学员说话的声音。这是一片属于学员的宿舍，自然是不会如同导师那边那么安静。当然，学员们也不全是住在这里，像是那些强榜稳定在前十的学员，或者说那些实力处在巅峰灵王的学员，都用着一幢属于自己的单独别墅，这多多少少算是强者的特权吧。

“要下雨了！”

房间中，纯稚的少女，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风声，而后说了一句。

“喔。”不远处的年轻男子，应了一声，注意力却是没有放在外面的风声上面，他的手中，正握着那卷卷轴，侍立在他身边的清夕清惜都知道，这是记载着摘星楼附属势力的卷轴。

不过她们都有些不明白，这个早就已经看过的卷轴，上面记载的信息也就是那么多，为什么还需要那么认真的看不过这显然并不是需要她们关心的。

相比起外面的风声，以及风声所带起的树木枝叶所划动的声响，房间中倒是显得极为安静和温馨，淡淡柔和的月色光芒，从镶嵌在墙壁上的月光石中发出，光线柔和，并不刺眼，将本身并不大的房间映照的恰到好处。

房中，一扇屏风将整个本身就不大的房间隔成两半，一边略小一点，摆放着一张书桌，一身宽松晚装的白衣男子，正坐在桌边，手中握着一卷卷轴。他的身后，侍立着换上了晚装的清夕清惜。另一边，屏风后面，有着缭绕而起的淡淡水汽，月光石柔和的光线映照在屏风上面，偶尔的抬臂、仰首、以及那清晰而细微的水声，无疑是证明在屏风后面，是一副美人儿入浴图。

学员的宿舍，即便是这种别墅，实际上仅仅是占地面积极大，房舍倒是并不多。这颇为宽敞的别墅，最大的一片，是作为单独的修炼场而修建的，毕竟那些住在宿舍群的学员，想要演练灵技，或者是学员之间切磋对战的话，还是需要去竞技场的。而住在这些别墅的学员，在别墅内部，就有修炼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