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根本不是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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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沁把火烧到最旺，然后挪了地方，这也是苏瑾墨的做法，火堆烤过的地方是暖和，适合睡觉。

她费力把苏瑾墨移到那里去。过去几晚上，除了那个混乱的夜里，火堆烤过的地方都是她睡的。而苏瑾墨总是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睡。

今晚上，梓沁也没有顾忌那么多了，她靠着他睡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他侧面俊朗的轮廓。

苏瑾墨，你可千万别死了……

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因为心好，或许，仅仅只是为了她自己能活下去。

夜半，梓沁被一阵战栗惊醒。

她听到身旁的苏瑾墨呼吸急促沉重，连忙起身。火光依然，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脸色潮红，她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伤口感染了，还是怎么回事，最令她手足无措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似乎听到他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低头去听，仿佛他是在要水喝。

她忙把水壶递到他嘴边，但他总是无法喝进去。只是眉头皱得更重，咽喉里仿佛发出一种不甘的低呼声。

“水……”这一次，他终于较清晰地说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半睁开了，只是里面的神采完全是混乱的，像是被扰乱了的星空，所有的信息和需求无序可言。

这样的苏瑾墨，这样并非精明、邪恶、冷漠或者嘲讽的眼神，不由得令梓沁心头大乱。

她含了水，用嘴去喂他，心里还要说服自己这是迫不得已。只是感觉到他慢慢将水吞了进去之后，心头才稍稍安了一点。

她就这样不断地喂他，感觉他一点一点的吞，希望他嘴唇和额头的温度能稍稍降低。

反反复复，她感觉他眼神清澈了一点，她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脸，感觉他竟然比之前清瘦了一点。

“好点了吗？”前所未有的，她的声音那样温柔。

她看到了他的眼神，知道他听到了她的问话，因为他的眼里也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光，像一位少年在凝视着他仰慕的女子。他捏住了她的手，尽管手指冰凉，但却带着无限的蜜意。

梓沁将他的手暖到自己的心口，那种彻骨的凉让她打了个冷颤。他却又伸出了另一只手，轻抚住她的脸，指尖在她的脸颊上凉凉地滑过。

“暖儿……”他突然开口这样叫她。

梓沁的心猛地一沉。

暖儿，是的，她记得这个名字的。

在地牢的时候，他来找她，用她母亲惨死前的照片折磨她的那一次，他曾抱着她叫她这个名字。

她猜想苏瑾墨此刻把自己认成了他喜欢的人。她和那个女人真的很像吗？在他高烧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可以完全将她当成了她。

可惜，她不是。

梓沁想要抽出手，但是苏瑾墨死死地抓住她不放。

“不要走……”这一次，换他哀求她。他的表情不再是任何一种冷冽或是讥讽，而是全然的真情流露，他拉着她，尽管高烧到全身无力，却依然不能放手。

梓沁停了下来，俯下身，硬着心肠，冷眼对着他：“苏瑾墨，你看清楚。我是贺梓沁，是那个你最讨厌最痛恨的女人。你看清楚，我根本不是你什么暖儿。”她非要将手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暖儿……”他依然这样不清醒地叫着她。

“放手！我是贺梓沁！”梓沁忿然喝道。

“梓沁……”突然间，他嘴里换成了她的名字。

梓沁冷冷低头：“你认清了？”

苏瑾墨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个凄苦的笑，这不同于过去的算计和阴险，只让梓沁的心头颤了一下。他仿佛是清醒，又仿佛是迷乱地看着她：“……梓沁，我冷，抱紧我……”

像是着了魔一般，梓沁停止了挣扎，仍由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高烧之中的胡话，还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梓沁……”他叫着她，一只手仍然紧抓着她的手，一只手却伸过来抱住她，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抱住我。”

梓沁只是怔怔地躺在他的怀中，没有任何的举动。她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究竟应当做什么？她只觉得苏瑾墨周身很冷，很冷，像冰窟一样的寒。

“梓沁，”他竟然又叫她，“来，吻我。”

还没等她做出回应，他就转过头来，亲她的嘴唇。

她起先还想推开他，但他的吻混乱而有炽热，他的唇干燥得没有一丝水分，像沙漠中的旅人，渴求着她口中的片刻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他停住了吻，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睫毛几乎要触到她的眼睛上。梓沁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有些模糊，但却明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