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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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人杀之。

叶文很清楚这个道理，或许今天，或许后天，或许某一天，他也会一样变成腐烂的尸体，在莽莽大地中成为滋养泥土的肥料。

对此，他早有战死的觉悟，杀人者就该有被杀的觉悟，这个结果无关善恶报应，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道理，即使是贫民窟的苦难者也该理解的东西，常在河边走，哪里不湿身。

只是，这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求生求存是人类的本能，而且，哪怕是不沾半点血腥的贫民，也往往无辜的横遭不测，想到此处，叶文嘴角掀起一抹嘲讽。

不走河边的人，其中也不乏被抛尸河底的倒霉鬼。

叶文有被杀的觉悟，但这也不代表他认为自己跟那些人形野兽毫无差别，有战死的觉悟，不代表认为自己应当被杀死，只是如果真有那天的到来，也只能平静的接受。

他鄙视着，那些平日肆意杀戮，藐视生命，但自己死到临头却一副不甘愿样子的恶人，可笑又可悲。

望着眼前的两具面容扭曲的尸体，叶文微微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波澜开始平复，旋即由不得勾起一抹自嘲，这类生与死的思考对于贫民来说，本身是过于奢侈和无聊的东西。

可见他已经彻底从贫民窟的挣扎求食的泥潭挣脱出来，而下一步，就是帮派厮杀的无底深渊……

把这些一时兴起的多余思绪收回，叶文的神色波澜不惊，完全恢复沉凝如冰的冷静，犹如一座冰封的古井，在时间紧迫、危机四伏的环境下，这才是应有的状态。

熔岩潭边，叶文迅速的摸索着两具尸体的衣衫，被戏谑的称之为“腐食动物”的贫民，从来就没有尊敬尸体的概念，不用多久，他就搜刮出一些战利品，【青蛇鞭】、【冰锥】两道符箓固然不可忽视，除此之外，一些必备的猛虎丸、阴阳丹之类的丹药肉食，也一一展现眼前。

突然间，叶文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即便是刚刚把这两道八品符箓收入精神空间的时候，也未有这种动容的表情。

“居然是……水系身法符箓？！”

眨眼间，叶文的手中已经多了两道白光闪烁的符箓，一个是像一条江河倒卷的图纹，一个像是寒流吹拂的图纹，随着道力的灌入，晶莹的光华在两张符箓上的一条条纹路上流转着，给人一种气温陡然下降的感觉。

【冰风步】，来自独臂汉子的身上，这是一道品阶极高的八品身法符箓，叶文藏匿树上的时候，就见识过独臂汉子以此身法来闪避铺天盖地的蛇影。

仅仅精髓级的熟练度，就能够爆发出远超风身云体的速度，独臂汉子若不是被偷袭得手，只怕两个墨胖子联手也留不住他。

【逆水】，水系身法符箓，从符纹散发出来的波动来看，也是一道不逊色于冰风步的八品符箓，墨胖子若不是太大意，居然把道力彻底耗尽，导致身法符箓无法使用，叶文也未必杀得了他，而这道符箓正是叶文意料之外的收获。

比起冰风步，叶文更倾向于使用水系身法，冰系身法固然可以跟冰系攻击符箓配合，这也是独臂汉子选择这冰风步的原因，但叶文经历过窥探符箓本源的一瞬间，又从墨胖子的招数中领悟出变化之道，之后隐隐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明悟，仿佛源源不绝的灵感即将从牢笼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