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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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必成当做没看见，对那妇女道：“要是不给钱，你们就不挑。你们若是不挑，那么这个产品势必就组装不下去了。我同意若薇师父的意见，质量问题是没得商量的，就算你们不管质量，强行组装，但后面还有成品出货检验，照样会将你们组装的不合格品挑出来。到时候同样不会给你们算工资，如果你们不信邪，大可以试一下，只不过月底时工资若是少了一大截，可不要怪我们事先没打招呼。”

那妇女一怔，一时也弄不清楚张必成是帮哪头说话了，他这是两头都敲一棒子，两头都得罪了。她说道：“那我们就不组装，也不挑。将东西撂这了，谁愿干谁来干去。”

张必成点头道：“这也是个好办法。”

吴若薇楞住了，连那妇女都楞住了。这撂挑子都撂出好办法来了？

张必成接道：“那各位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什么时候零件挑好了，就什么时候来上班。若是过了十天半个月都没挑好，各位就当放了个长假吧，当然不是带薪休假，各位不上班，工资是不会发的。”

那妇女急了，嚷道：“凭什么呀？这个产品我们组装不了，组装其他产品不行吗？”

“对不起，公司安排生产任务，是不能讲条件的。要是什么都能讲条件，那么有些活轻松，钱不少赚，岂不是谁都抢着去干？有些活难做，岂不是谁都不去做？那样还怎么组织生产？怎么交得出货？所以公司安排你们组装这个产品，那就必须组装这个产品，不能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妇女恼怒地说道：“你是谁呀？凭什么说这种话？怎样安排生产还由不得你说话吧？”

张必成道：“我就一新来的质检员，怎样安排生产我当然不管。可是道理是明摆着的，领导们都不是傻瓜，没有谁会开这种危险的先例。各位尽管去试一下，看一看哪个领班或是主管会支持你们？”

工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一堆零件七八个人挑的话，一天的时间是可以挑完的，虽然不一定有钱，但总好过以后几天甚至十几天都没钱吧。左右都是亏，就看亏多亏少了。

见他们犹豫，张必成又接道：“所以现在其实就是做一个选择，选择一，挑选不合格品，若薇师父帮你们去申请计时工资。你们可以选择相信她，或者选择不相信她，但不管怎样，拿到钱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五十。选择二，你们不挑选不合格品，那么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你们可以下班了。至于什么时候来上班，对不起，等通知吧。但我保证你们不上班的期间是一分钱拿不到的。”

有工人说道：“你别在这里吓唬我们，这个产品客户要得急，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弄不好？这么久不交货，只怕客户都不会要这个产品了。”

张必成道：“你们知道撂挑子的后果吗？哪个主管或领班喜欢有这样的手下？比森玩具厂一千多人，不缺你们这八个。说白了吧，如果我是你们的生产领班，我今天就让你们回去，立马就调八个人来挑选，加倍许给他们工钱，明天这个货就可以出厂。至于你们，还是晾一晾吧，让你们把亏吃足了，再叫你们回来上班。不过从此以后你们几个就在黑名单上了，有什么好事情绝不会有你们的份，有什么坏事情绝少不了你们。你就看着办吧。”

那工人生气地道：“要真是摊上你这么个领班，我们立马辞职走人，不在这里干了不行吗？”

张必成道：“你们尽管请便。我刚才说了，任何主管或领班都不会喜欢撂挑子的工人。如果你们不改变自己，我保证你们在哪里都干不长。而且我看各位年龄也老大不小了，找工作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是找工作花上三五个月，那可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损失了。我来这里之前也在找工作，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找一个星期的工作，花的钱至少是你们现在一个月的开销，随你们信不信。”